司徒煊在转身面对这些人的时候就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表情,没一会儿就又跟他们谈笑风生起来,只是偶尔在说话的间隙,眼睛会不由自主的往身边瞟。
想着,张明海那个小子怎么还没回来。
许子默带着余招娣一直走到街的尽头,又经过了几条小巷,来到了卞城衙门前。
“你该不会是骗我吧,若兰怎么会在这里?”她狐疑的打量了下四周,脚步停止不前。
“你都已经到了这里,难道还差这几步?”
这时,衙门里出来一个衙差,一看到许子默,开口说道,“公子您来啦。”
许子默点点头,“那位姑娘怎么样了?”
“回公子,还一直持续高烧,大夫说……可能要不行了……”
“怎么回事,真的在这里?”他们的对话听起来不像是有假,余招娣说着,就冲进了衙门,嘴上同时喊道,“若兰,若兰……”
“别叫了,她听不见的。”
“为什么?”
“你进去看了就知道。”许子默的脸色比起刚才来,凝重了不少。再联想到他们之前的对话,余招娣的心底升起了一股不安的感觉。
她几乎是不做一点反应的跟在许子默身后,慢慢的往里走去。
这个衙门比从外面看起来要大许多,他们走了好一会儿,许子默在一门屋子外面停了下来。这里是衙门的左偏院,旁边就是楚慕白办公的地方。
院子不大,只有小屋三两间,站在门口就一目了然。
“这里?”
许子默点点头。
余招娣看了眼守在门口的两个衙差,不知道若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到衙门里来。两个守卫的衙差出于职责阻拦了余招娣,直到看到许子默的示意,这才放她进去。
屋里的结构很简单,只有一房间,透过开着的门,她看到一抹粉色的身影躺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脚步像是突然石化了似的,沉重得抬不起来。
余招娣一步一步的走向床,床上躺着的人也一点一点的映入她的眼。当她看清楚床上躺着的人时,整个人都懵了,像是有一道雷直直的劈在了她的心上,在她心里炸了开来。
若兰,那个从小就跟在她身边,明明只是个小丫头却总是像个老妈子似的提醒她这个提醒她那个的可爱家伙,现在竟然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脸上是没有一丝生气的苍白。
她的头上包着厚厚的一层纱布,里面隐约可见红色的血迹,嘴唇呈现一种奇怪的肿胀,脸上有着还未化开的淤青。特别是两边的脸颊,有着很明显的手指印。
她坐在床沿,心疼的抚着床上的人,喃喃的问着许子默,“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许子默幽幽的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几天前我出去办事,回来的时候经过这里,看到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抬着一个麻袋往山上走去,一时好奇就跟了上去……”
余招娣静静的听着许子默接下来的话,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躺在床上的若兰,连眼底都满是心疼。此刻的若兰,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支离破碎的娃娃,残破得令人怜惜。
“那几个人来到山上后,找了一处野草丛生的地方,”司徒煊接着说道,“然后他们挖了一个坑,把麻袋埋了进去。我分明看到他们将麻袋扔进去的时候,麻袋里面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甚至还听到了一声微不可闻的痛呼声。于是我便躲在旁边,等他们走了之后挖开了那个坑。没想到,麻袋里面装着的竟然就……”
下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余招娣也知道是什么了。
她的心里犹如掀起了千层浪,一道凶猛过一道,像是要所有的一切都卷进去,无论如何也平息不下来。
然而,许子默的话并没有完,在她想要发问的时候,他又接着说,“我接下来说的话,你要有心理准备。”
余招娣听他这么说,止住了心底的疑问,静静的等着许子默的下文。
她以为这样就已经是极大的伤害了,所以虽然许子默说了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可是在她听到他下面所说的话时,心里所掀起的愤怒强大到几乎要淹没她。
“我解开她的时候,她还留有一丝气息。在我背她下山的时候,她突然奇迹般的恢复了一点意识。她看起来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甚至伤害,整个人不停的颤抖。我让她别怕,说马上就送她回夏府。可是她竟然惊吓到从我背上挣脱了下来,看着我的眼神,是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许子默停了下来,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像是在回想当时若兰看她的眼神,又好像是想要忘记那个眼神。好一会儿,他才又开口接下去说。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明明是已经气息奄奄将死的一个人,还能爆发出身体里仅存的力气去抗拒,足以证明她是有多么的害怕回到夏府。所以我就把她送到了这里,楚大人已经请了大夫来给她看病。头部被重物敲击过,身体上大伤小伤无数,下身有血迹,还有就是……”
“还有什么?”
“她的舌头……被人给割了去。”
余招娣的身体晃动了一下,几乎就要晕厥过去。如果不是坐在床上,此刻她可能已经跌坐在地上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抚着若兰的脸,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落到若兰紧闭的眼睑上,最后滑落到枕头上。
就像是若兰在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