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死后,夏家竟然连场法事都不愿意替她做。我真的很担心她半夜里不知道会不会到夏府里来闲逛,到时候吓到丫鬟婆子事小,可是吓到了夫人小姐,最重要的是若因此而吓到了夏老爷最疼爱的夏三小姐,岂不是让夏老爷心疼。”
她一句一句,说得好像真的确有其事一样。
夏幼荷在她说到若兰半夜里不知道会不会出来闲逛的时候,周身便觉得冷飕飕的,脊背发麻。她知道余招娣这是来她的,目的是什么她不知道,可是她却知道如果她退缩了,那么余招娣一定不会就此结束的。
想到这,她紧紧的抓住了李香香的手臂,脸上慢慢的收起了惊恐的神色,她用眼神制止了还欲再冲上来的夏锦程,嘴角露出了一抹浅笑。
如果不是因为她抓着李香香手臂的手指都泛了白,定会被她脸上那个轻巧的笑容民欺骗。
“余姑娘怕是误会了什么吧,我们对若兰的死也是很伤心的。只是你今日这做法,实在是有欠稳妥,夏家也算得上是卞城的大户人家,你如此公然将此等晦气之物摆放在夏府的门口,分明就是不想夏府好了!”
夏幼荷最后一句话咬得十分的重,余招娣一下子就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她是在提醒她,夏府里面的人,可都是她的亲人。
“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夏府好。我请了人来替若兰念经超渡,这样她就不会记恨夏家如此对她了,也就不会半夜悄悄的出现在夏府的哪个角落,哪条小道上了。要知道,像若兰这样死得极其冤枉的人,是很容易变成厉鬼的。你可知道,厉鬼最擅长的是什么?”
说完,不待夏幼荷回答,她便抢着说,“那就找那个害死她的凶手索命!”
夏幼荷一听,不由自主的又被吓了一跳,是真的跳了一下,虽然极不明显,可是余招娣却是看见了。
“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现在命令你马上把这些东西都运走!否则,别怕我不讲昔日的情面了。”夏锦程觉得余招娣这么吓唬夏幼荷,心里很是气愤。
再加上他此举,引来这么多人的围观,相信不出一个时辰,这件事情就要传遍整个卞城了,夏家这个人是丢大了。
因此,说出口的话严厉而不带情面。
夏青澜则直接说道,“什么都不用说了,何伯,马上报官。”
他的脸色很难看,看着余招娣的眼里满是厌恶,就像是在看一只正爬在地上的蛆虫似的,恨不能一脚踩死它。
“是。”何伯应了一声,就吩咐旁边一个腿脚利索的跑去衙门报官。
余招娣一听他说报官,心知自己也拖不了多长时间了。她也不再理会夏青澜和夏锦程,瞪着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夏幼荷,大声的说,“若兰,你在天有灵不妨将青天之下的这些人仔细看个遍,这些人当中可有害你杀你之人。你不用害怕,她……再也害不到你了。你大可以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她的声音极大,就连围在外圈的那些人都听到了她的话,更别说是就站在门口的这些夏家人。
夏青澜见她话里话外全都有意无意的把矛头指向夏家,仿佛是在向众人宣告杀害若兰的凶手就在夏府里似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了,简直比那锅底还要黑。
大喝了一声“放肆!”
他觉得这个余招娣简直就是他命中的灾星,但凡做点事就能气得他火冒三丈。
夏锦程见眼况不对,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议论这个若兰为什么会死,又为什么会把灵棚搭在夏府门口,是不是与夏府有关之类的。
“余招娣,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若兰死了,我们也难过,她的死因,我们也要求官府好好调查了,抓到凶手决不会姑息。”
“你们让官府好好调查了?”余招娣用鼻子哼出了一口气,“既是调查,那你让官府调查过自己府里的人没有?调查过她没有!”
众人都顺着余招娣的手指望过去,只见夏幼荷一脸惨白强装无畏的站在那里,整个身体微微的颤抖着,像是极力的控制着什么。
围观的群众全都哗然了,议论的矛头瞬间指向了夏幼荷。夏幼荷的脸色更白了一分。
夏锦程也看着夏幼荷,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阮惜玉见自己女儿无辜遭人诽谤,再察觉到身边其他两房人看好戏的神情,就连夏锦程都奇怪的看着自己女儿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开口替自己女儿辩解,她忍不住为自己女儿出头。
“余招娣,你少血口喷人。我们家幼荷自小就心善,从小到大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一只,对若兰又像是姐妹一般,怎么可能会害她!倒是你,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恶毒,尽做一些栽赃嫁祸之事,也不怕遭报应!”
“是啊,我想余你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不妨把事情都摊开来说清楚,省得别人还以为我们夏家会出那种凶残之人呢。”夏凝裳适时的接了口相劝,可阮惜玉非但不感激她,反而还不着痕迹的瞪了她一眼。
她那话,听起来像是在替夏幼荷辩解,可实际上,却是让余招娣继续说她认为的事情。这不就是让余招娣继续往她女儿身上泼水吗!
围观的群众听到夏凝裳的话,也纷纷附和,说不能这样随便诬陷人,说话也要讲证据什么的。
余招娣看了阮惜玉一眼,眼底柔情一闪,却又见她如此维护夏幼荷,心里一痛。重又把视线对准夏幼荷,却看到她眼底深处,除了惶恐,还有一丝不易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