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非瞳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下午了,她感觉口干舌燥,头痛无比。
禾玉进来,看到她坐了起来,激动地跑过去开始念叨:“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你也不能这么乱来啊!你知道你昨日醉成什么样子了么?我的小祖宗你是喝了多少酒?能淹死我不?”
非瞳揉揉脑袋,“禾玉,我口渴。”
禾玉一边倒水一边继续叨叨:“昨夜七皇子送你回来,偏巧祭司大人也在,她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你也知道大人要是生起气来什么都不说可比真正罚你要恐怖好多的。”
“师父撞见了?”
非瞳怔了怔,禾玉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她便知道是真的了。
于是她喝完水就去密室找非然。
非然面壁而坐,非瞳跪下,唤了一声“师父”。
“酒醒了?”
平静无波的语调,没有丝毫喜怒。
“是,醒了。”
“现在只是开端,恐怕以后这胤都,更是要风雨飘摇了。”
非然突然说出这么一句,倒是让非瞳愣住了。细思极恐,她颤着声问道:“我要怎么救靳陵?”
“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君王有意为难,他又能逃到几时?”
君王?
不等非瞳疑问,她又道:“你以为你看不到皇上的心思这件事是谁传出去的?莫不是是靳陵自己传的?你们终究太年轻,不懂君心莫测。他故意散播这个消息出去,就是为了考验靳陵和靳乔。能登上皇位的人,必然是会守得住自己位置的人。你想护靳陵周全已不可能,他和靳乔,迟早会是你死我活。”
“可是靳陵他本就不想争什么!”
非然冷笑一声,“那又如何?皇帝想让他争,他就必须争,不争,则死。”
非瞳突然觉得万念俱灰,以前她只知道宫里人心险恶,现在才算明白了,那十五年自己是活得有多逍遥。
怪不得,怪不得及笄之前师父曾说,“这些年我将你护的很好,从今往后,你要自己去闯了”。
“瞳儿,若你是因为内疚才会来找我说这番话也罢了,为师告诫你一句,你可以对靳陵内疚,但是绝对不可以对他动情。否则到最后输得一败涂地的,只会是你。”
动情?怎么会……
非瞳大惊失色,“师父何出此言?我……当然是因为内疚!我为了不让靳乔得逞,无意中将靳陵牵扯进这么大一个旋涡中,我当然该内疚。”
非然轻叹一口气,“我言尽于此,你出去吧,以后没有什么事不要再进密室了。”
“是……”
她从密室出来,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儿,禾玉以为她是挨训了,也是心疼得不行。
“禾玉……你帮我去传个信吧。”
靳陵看到非瞳送来的信后笑了,上面只有一个字。
“逃”。
他何尝不知道现在是步步惊心,稍微错了一步说不定就会被靳乔抓住把柄。只是母妃死得太无辜,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罪魁祸首还恣意妄为?
皇后太狠,整件事情也做得滴水不漏,她并没有陷害母妃,而是将她变成一个无辜受牵连的人,现在他想要喊冤,可是连郕妃都不再多追究,他又能做到什么地步?
即便这样,他也不能走,既然暗箭已经逼近胸膛,他必须反击了。
“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尹骞这几日频繁进宫,就是为了陪他,毕竟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性格皆是潇洒爱胡闹,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自然是要站出来的。
“没什么。”靳陵将手里的纸丢进炉子里烧掉,一缕烟袅袅升起。
见他面色已经好了许多,尹骞悬着的心也松了不少,“昨晚少司命找你去了,你见到没有?”
靳陵看他一眼,“我就说她怎么会找到我,原来是你说的。”
“咳……看来效果也不错,你今日脸色已经好看很多了。”尹骞心里一轻松,嘴上就开始没顾忌了,三言两语便开始调侃起来。
“少来说这些,我有正事要跟你商量。”
尹骞见他突然严肃了,瞬间收起嬉皮笑脸,低声问:“什么?”
“我要当太子。”
“你是认真的?”
“嗯。”
尹骞哑言,看着他许久,感觉他身上有什么东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成熟。他知道靳陵虽然向来没正经,但是一旦认定的事情便不会改变了,所以别的什么都不多说,他点了点头,“我帮你。”
“尹将军?”靳陵面露担忧之色,
“你放心,父亲那里我去说,自小你就讨他喜欢,他定不会反对。”
他的心这才稳下来,于是朝尹骞拱手,“尹骞,靳陵今日记下你的大恩了。”
尹骞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一时间又有点得意,轻咳两声,“那你以后可要涌泉相报才可以。”
“就是你想要这半壁江山,又有何不可?”
二人相视一眼,好多话不用多说便已心知肚明。
靳陵递过去一杯酒,笑饮而尽。
如今胤都城中流言愈演愈烈,到处都在传靳陵和靳乔的事情,一时间百姓对靳陵的希望越来越大。
本来靳陵对这种现象是排斥的,但是现在他反倒觉得可以利用一番了。谁都知道靳乔野心大,并且易怒善妒,如果狗急跳墙,说不定就是他的机会来了。
因为皇上才痛失一子,皇后为了取悦君王,为皇室开枝散叶特意要挑选数位美人进献,还要特意找一个日子举办一个小宴。
尹骞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