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刻,凌枫和洛无尘三人到达了街市,又途经那迎亲队伍擦肩而过的地方。此时行人不多,灯火却是通明,摆设的货摊早已收的差不多了。洛无尘也买了一匹快马,与白蹄乌同行,白蹄乌那儿经过,却发出一声嘶鸣。
柳絮菲极不喜欢这儿,心慌道:“凌枫,此地不想多留,咱们还是去前方歇脚吧。”
“好。”凌枫轻轻抚了抚白蹄乌的鬃毛,安抚它,低眉侧眼间,便看见一家店中一道鲜红的身影,在灯火下异常醒目刺眼。
凌枫一怔,脑海立刻浮现白天那敲锣打鼓,喜悦兴奋的迎亲热闹场面,下一刻,又变成了惊心动魄,杀机深沉的劫走和呼救。柳絮菲那绝望的眼神和声声呼喊都钻入凌枫的心坎,是那样凄凉,那样悲伤。
不知不觉间,凌枫眼射凶光,大掌拽紧了缰绳。身前的柳絮菲也明显感觉到了凌枫的变化,随着他的眼光望去,也见到了那道鲜红色的身影。这是个年轻男子,从后背看,就看极了那新郎。当然,柳絮菲知道,眼前人不是新郎,因为那新郎随着马儿一起坠落了悬崖,永远不会复活。
倏地,凌枫低声怒喝,一拔玄奇剑,腾空扑去,剑光闪耀,刺向那红衣男子的后背。柳絮菲大声惊呼,凌枫手头一偏,下一刻,玄奇剑架在那人的脖子上。
那男子“扑通”跪地,吓的面色惨白,求道:“少侠饶命!”这时,洛无尘和柳絮菲也来到了跟前。
凌枫凛声道:“今天迎亲队伍中,你可有参与?”
“是你们?”红衣男子打量了一番,便惊觉凌枫三人就是今天在街市拦截的三人。尤其是见到柳絮菲时,他仿佛见到了鬼,连连后退,瑟瑟发抖。口中却仍是答道:“什么迎亲队伍,小的一概不知。”
凌枫厉声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知道厉害了。”他右手一挺,剑头耀眼,就要刺入那男子的胸膛。
“少侠饶命,小的什么都说!”男子眼有恐惧,趴地求饶。同一时间,柳絮菲的手已握上了凌枫的大掌,连连向其轻摇头,意思是乞求他不要冲动。
凌枫冷声道:“你知道什么,快说。迎亲队伍是谁挑起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这红衣男子颤抖道:“小的也只是一个打杂的,负责混在人群中拦截少侠的马匹,不让少侠前去营救这位姑娘。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只要有人杀了这位白衣姑娘,便可赏金一百两,若是不成,杀了她腹中的孩子,便赏金对半。而迎亲队伍中的新郎,就是今天的刺杀人选,当然,如果其他人刺杀成功,一样可以得到银亮。”
听得此言,柳絮菲身子已站立不住,白天的惊吓历历在目,犹在刚刚。她不觉抱紧了身子,护紧了腹部,好似此时,又重现了白天的情景。众人围堵,鞭炮惊鸣,自己被人劫上马背,无助呐喊……
柳絮菲惊叫一声,用双手堵住了耳朵,晃了晃神,阻止自己再幻想下去。凌枫一把将柳絮菲抱在怀中,宽慰道:“菲儿,没事了,都过去了。”
凌枫忽而阴冷着脸,又转向红衣男子厉声道:“新郎只是奉命行事,有着与人同归于尽的打算,你快说,背后主使是谁?”
那男子颤声答:“小的依稀听新郎说起,她是一个温柔高贵的姑娘,给了他家人一百多两,才有了今天的刺杀。”
一旁的洛无尘不可置信道:“只是一位温柔高贵的姑娘?今天如此哄闹的场面就是她一个人挑起的?”
那红衣男子如实应答:“那姑娘看着温柔高贵,实在冷漠无情,言语犀利,新郎家中有老有小,被逼的非干不可。”
凌枫寒声问:“那姑娘长何模样,你若是仔细道来,我便可饶你一命。”
红衣男子抬首四下张望,喃声道:“小的并未见过那姑娘,但方才,街市有这么一个人走过,她极是在意你有没有死去,向人打听了两次,小的在想,她最像那姑娘……可是这一下怎么又不见了呢……”
凌枫喝道:“你莫不是撒谎,想保命吧?”红衣男子趴地拜道:“少侠,小的说的都是真的,那姑娘不久之前就出现在了这条街,小的没有撒谎呀!”
“走吧,柳絮菲,都过去了,不用想了。”凌枫哄劝了她一声,扶着她往外走去。红衣男子抹了抹汗珠,低声自责道:“我怎么这么大意,还穿着一身红衣在外面乱晃……”
洛无尘告诫道:“你呀,可别尽做些伤天害理的事,夜路走多了,总会见到鬼的。”
红衣男子忙应道:“是,公子教训的是,小的记住了……”突然,就见凌枫头也没回,猛地一挥手,玄奇剑剑气袭出,直射红衣男子眉心。他闷哼一声,口中吐血,双目圆瞪,栽地身亡。
四周很静,因为恐惧和惊怕,有不少人躲藏了起来,但氛围诡异,大气不敢喘。凌枫的脸依旧平静无波,只是眼神四扫,似在寻找那道温柔高贵的身影,那个主使姑娘。他搂着柳絮菲的腰,纵身一跃,便上了白蹄乌,衣袂飘飘,发丝轻扬,策马离去。
待凌枫三人离开后,红衣男子死去,躲起来的人们这时才敢发出一点声音,尖叫逃窜,乱成一团。
远远地,就见一个女子正心不在焉,满面惆怅地向这边走来,她身材曼妙,温柔可人,袅娜娉婷,穿驼色衣衫,竟是苏家佳人苏曼。
待见到那死去多时的红衣男子,苏曼脸色惊愕,呆愣原地,眼中慌乱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