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雁大惊,双脚用力一蹬,跳出凹槽,趴下身子,挡在两人前面。圆圆先行落下,撞打在雁雁身上,她闷哼一声,身形摇晃,勉强支持住,扶起圆圆,一把将她推开。
圆圆还没站稳脚,便见女子庞大的身躯就要砸到雁雁弱小的身子,她来不及细想,身形一矮,与雁雁紧紧趴在一块。
雁雁眼中泪花闪耀,道:“圆圆,你这是为何?”
圆圆郑重道:“我们是好姐妹,有福一起享,有地一起趴!”正说着,女子重重地砸下,两人闷哼一声,痛得大笑,齐声喊道:“我们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天地为证,绝不食言。”
两个小姑娘齐心协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女子拉到了小屋内,此时两人挥汗如雨,气喘吁吁。
屋内桌椅齐全,灰尘皑皑,蜘蛛网随处可见,雁雁叫了几声,见没人应答,与圆圆用破布把床上灰尘抹去,扶着女子上了床。经过刚才的颠簸,痛的女子闷哼了几声。
两人见了,惊吓连连,生怕女子就此死去。雁雁说:“快去捡些树枝,烧点热水给她喝下。”
圆圆还想说,休息的一个时辰快到了,我们必须赶紧回去,但看到可怜的女子,也就顾不得这么多了。一会功夫,两人捡回树枝,点燃了火,烧开了热水,一勺勺喂女子喝下。
傍晚,中年女子醒了,睁开眼便见到两个累得趴在桌上睡着的小姑娘,床边柴火已灭了多时,饭碗掉在了两人的脚边。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拿起盖在自己身上的小外衣,为她们披上。
这小小的举动惊醒了雁雁两人,见到女子没事,都很是高兴。女子慈祥的脸,就像两人在梦中见过千遍万遍的母亲。其实,她们梦中的母亲也只是一个幻想,一个精神寄托,一个永不可实现的奢望。
后来,中年女子认了两人当干女儿,说要教她们读书习武。女子还说她曾经也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如果孩子能活下来,也应有雁雁这么大了!雁雁见干娘伤感,也就不再细问。
中年女子还告诉她们,偷来的两本书札,一本是医书,另一本则是解毒传,若把书中的解毒之法学会,便能解百毒。
雁雁与圆圆大吃一惊,便决定不将此书送还殷必鹤。
值得庆幸的是,殷必鹤白天已出远门,雁雁两人下午没练武的事,也就不知晓了。
一些师兄弟问起,雁雁就说身子不适,在房间休息。再者,雁雁与圆圆同住一个房间,两人说同一个词,也无第三者去反驳了。
这次总算是有惊无险,不但认了个干娘,还有人教她们读书习武,圆圆很是兴奋!可雁雁的心中仍是七上八下,生怕被师父发现她偷书之事。
其实,雁雁多虑了!她偷的两本书乃莫问忧当年送给殷必鹤的。而这些年来,殷必鹤心中早被画中女子占据,根本就没有莫问忧的存在,自然而然,也就没在意她的书籍了。
半年后,一天夜里,殷必鹤又按时去了后花园,雁雁在他前脚踏出,后脚便偷偷潜入了书房。
站在卧室前,一想到即将就能看到画中女子,雁雁没由来得一阵激动,压住快跳出的心口,她疑惑不解。既而淡淡笑道:“应是我这段时日急切想解开此女的身份之谜,而此时此刻她就在眼前,心中不免有些激动吧?”
缓缓步入卧室,只见画的右下方有一个点燃的香炉。
轻烟袅袅,芳香弥漫,丝丝缕缕都写不完、道不尽殷必鹤的寂寞与悲楚。雁雁不禁有些感触,同情师父的一片痴情。
后退丈许,踮起脚尖张望,只见女子下方写了很多字,这几个月来在干娘那学到了不少知识,今日得于试用,于是轻轻念出声来:“盈春三月桃花艳,燕舞秀巧姿,流水落花春亦去;冰肤胜雪玉撩人,绿暗红稀春阑珊;千娇百媚意勃勃,失色黯然花也淡。”
念完,雁雁好生感动,眼中漾着晶莹的泪花,感叹道:“好一个疾情男子,只怪名花早有主,老天无意捉弄人!”
突然,一只手从背后搭在她肩头!她惊惶失措,急回头张望,来人竟是殷必鹤。她脸色苍白,砰声跪地,求道:“师父,弟子无意闯入此地,还请原谅!”
殷必鹤竟未发怒,眼中泪花闪烁,神情苍桑落寞,扶起冰雁,轻叹道:“唉!孩子,触景生情,不能怪你,起来吧!”
“多谢师父!”冰雁行礼站起身,只见师父正痴痴地望着画中女子,她忍不住问道:“师父,她……是您的情人?”
“唉!”殷必鹤重重地叹了口气,此时的他不像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反似个为情所困一生的老人在感慨,在叹息,在无奈,显得苍老而又僵硬。
雁雁换了一种语气问道:“您认识她吗?”
殷必鹤叹声道:“唉,是我对不起她……我无颜认识她!”
雁雁心中一凛,迫切问道:“难道您做了对不起她的事?”
殷必鹤痛苦地望了她一眼,喃喃道:“天知地知,她不知我知,风知雨知,天下唯我知!”
雁雁道:“您说什么?”
殷必鹤凄凉地摇摇头,闭上眼,没有看她,又喃喃细语:“我爱了一生,恨了一生,也悔了一生……而她,应是恨了一生,骂了一生,哭了一生罢!”
雁雁深有感触,想问此话是何意,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吞回下肚,改口道:“您已经后悔了,为何还要如此折磨自己?”
殷必鹤苍白地笑了,轻喃道:“是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