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楼所在的大街同样叫做孔雀街。
就如同父母凭子贵,鸡犬伴升天一般,这个名字同样来自于这座酒楼。
清晨的孔雀街很干净也很疏冷,孔雀楼前没有了昨夜的繁华景象,那些车马和人都在茫茫的夜里各自归家。
袁来修行虽然勤奋,但他更喜欢熬夜胜过早起,这与大启绝大部分的修行者完全不同,属于上辈子遗留的难以根除的恶习之一,久而久之,偶然这样一次起早反而让他觉得很是新鲜。
慢步行走到了目的地之后,袁来却发现事情和自己所期望的有了一些出入。
他看着那扇紧闭的双门,和门上的铁锁,默然无语。
“难道他还没起?”
袁来心中想到。
但这个想法让他觉得有些荒谬,在他的印象中上了年纪的人不是都起得很早么,而且店里明明写着买早饭的,现在天都要亮了,而大门紧锁,他顿时觉得受到了欺骗。
好在勤劳的青州府人们很多还是不喜欢睡懒觉的,比如孔雀楼前就已经有年轻的小二在忙碌,袁来想了想走过去询问了下,得到的答案让他很无语。
“那老头啊,我知道,今天的这日子他八成是出城打水了,每个月的这个日子那老头都早早的就出城往北去,听人说是去北边很远的那条河去打水,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小二如是说。
袁来又问了句他啥时候回来。
得到的答案让他更加心灰意冷。
“短了也得明天,长的话后天大后天就没准了!”
道了谢,袁来站在孔雀大街上不禁摇头苦笑,按照那老头昨晚的说法,他应该就是水快用没了,却没想到这么巧,正好赶上今日。
而他本打算的只在青州城逗留一日,明天怎么着也该启程,看来天不遂人也,那点感悟既然错过了果然难有再补回来的机会。
袁来叹了口气,看来此次只能是无功而返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看到那小二胸脯一挺,目视前方,喊声了:“廖先生,您回来了!”
袁来一愣,抬眼看去,就看见从孔雀街的另一头缓缓走来一个中年人,说是中年人倒也没有多大,看那模样大约三十多,一身与儒生相似的打扮,只不过那衣袍要更短一些,脚下是一双寻常布鞋,腰间竟然草草系了一根绳子,看作用似乎类似修行者的腰带,只不过在修行者习惯用来佩剑的位置,却是一只奇怪的木板,大约两指宽,通体乌黑,约半米长,看上去却不知是个什么东西。
这身打扮略有些怪异,但偏偏穿在他身上透出一股奇怪的和谐感,丝毫不显得突兀。
而最为吸引袁来的目光的则是,这人身上拥有着一种独特的气质,这气质与儒生相近但却不同,有一些修行者的味道但又少了几分凌厉,他的相貌普通寻常,而一双眼睛则透着沉稳的光。
“廖先生?”
袁来眨眨眼,他知道此先生非彼先生,在大启,先生这个称呼基本都是用在教书育人者的身上的。
难不成……这人是个教书的先生?
只见那位廖先生温和地冲小二点了点头,然后便将目光落在袁来身上,之后让袁来非常意外的是,他明显看到对方忽然一怔,凝目细看,双眉微皱,显然在打量自己。
没等袁来反应过来,这位廖先生竟径直走来,收回那讶异的目光,开口道:“你是……”
“过路的,打听点事。”
袁来觉得这人有些奇怪,尤其是这人的双眼凝视着自己的时候,他竟然觉得有一种被扒开衣服的可怕错觉,出于谨慎他说完,便打算离开,但是对方显然并没有放过自己的打算,廖先生没有太多犹豫便道:“一起喝杯茶怎么样?”
袁来迟疑了起来,对方这种邀请实在是生硬而突然,最关键的则是不合情理,他想了想还是想拒绝,但是紧接着对方的一句话让他心中猛跳!
“你这身体,不是本人吧。”
袁来心中大惊,他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识破!这个奇怪的教书匠竟然能一眼看透自己的分身?要知道他可是曾经顶着这种躯壳在临江战台上走过数次的,而当时都未有人发觉问题!
在对方的目光中,他迅速定了定神,而后用力点点头,说:“好吧。”
……
孔雀楼里还很清冷,但已经有几个人坐在一楼各处。
这里并非仅仅是酒楼,后面似乎还连带住宿,这个廖先生似乎就是住在这里。
从店小二对他的态度看……似乎,这人还并非普通人。
当然,具体关于他的身份是什么,袁来依然不清楚。
廖先生虽然邀请他的决定做的很果断,但是当袁来点头后他却反而又拖拖拉拉起来,两人自一楼找了个四周无人的桌子坐下,很快桌上就摆上一壶茶。
“早上饮茶有好处,尤其是红茶。”
廖先生微笑着说道。
当两人距离更近之后,袁来发觉对方似乎比预料中的更年轻一些,不是指年纪,而是指心态,对于修行者而言想要驻颜并不是特别难的,重要的在于心境,浅薄些说便是心态,所以袁来也已经习惯以心态看人。有的人已老迈依旧对世界充满热爱,有的人年纪轻轻一颗心就死气沉沉,面前的男人明显属于后者。
袁来看上去很平静,在落座后甚至没有急着发问,很沉得住气的观察对方,对于红茶他道了谢,而后指尖轻轻划过茶杯,杯中水便荡起波纹,显示了他内心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