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府的双眼再次放出一抹精光,赞叹一声道:“好好好,蓝公子果然好文采,老夫佩服之极,不知蓝公子可有功名在身?”
怎么古代的人都一样啊,走到哪都是问有没有功名,要是放到现代,大学文凭跟水一样烂大街。蓝如絮无奈道:“不曾考取功名。”
苏知府似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方子怡,叹了口气道:“这倒是可惜了,以蓝公子的才华,想来他日登堂入阁也并非难事,蓝公子何不考虑一下为我大明朝出一份力呢?”
当官?然后跟你一样?成为老油条?每天尔虞我诈?我若是想跟你一样,也不会离开我的五星级大酒店,到西北当个小厨子逍遥自在了。
看他一脸诚恳的模样,蓝如絮知道他也是好心,苦笑一声道:“不瞒苏大人,我这个人懒散惯了,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入朝为官那实在是高看我了,我实在是不喜欢走到哪都要看人脸色行事,能安心的当个小厨子,每天开开心心的生活,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你真的只是个厨子?”闻听此言,方子怡也是秀眉轻皱,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就连苏大小姐现在对他也有了一丝好奇,眼中闪着几分难言的光彩,细细的打量着他。
蓝如絮淡然一笑道:“如假包换。”
方子怡轻叹一口气,又张了张口,不过却没有发出声音。
“怎么会是个厨子呢,怎么会是个厨子呢,不对啊。”苏知府疑惑的望着方子怡跟蓝如絮,小声的喃喃道:“对了,蓝公子你如此高才,想必家里也是书香门第,不知你仙乡何处?”
有这等文采还居然自称是个厨子,苏知府很不理解,只好硬着头皮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
方子怡犹豫了一下,替他开口道:“他来自——”
“我的家很远,来自一个小山村,怕是说出来,苏大人也不知道。”蓝如絮叹了口气,眼神闪过一丝寂寥之色,打断方子怡道。很多问题,他自己都没办法解释,为了不惹出更多的麻烦,他只好随便打了个哈哈。
见他不愿意说,苏知府也不好再过于逼问,不过对于他有如此文采还是很好奇,继续旁敲侧击道:“蓝公子,你年纪轻轻,不光文采出众,就连看待事物的眼光都有如此高深的见解,不知师承何人啊?”
师承何人?我无非就是来自二十一世纪,上了个名牌大学。对于高深的见解,蓝如絮自然知道这老头是在说对大运河的看法,很不巧,这都是历史课本上的玩样儿啊。
蓝如絮笑笑道:“不瞒苏大人,都是家中长辈教我的,我乃是家中长子,长辈怎么说,我就要怎么做,其实我肚子里这点墨水,实在是让苏大人见笑了。”
“哦?蓝公子,请恕老夫直言,老夫家中尚有一子,虽然他不如你这样有文采,但是到底也算个读书人,只是,唉,不提也罢,不知令尊大人是如何教授于你的,蓝公子你能否与老夫说说,老夫也好借鉴一二。”苏知府有些急切的问道。
原来天底下所有当爹的都一样,都希望望子成龙啊,蓝如絮在心里摇头苦笑。
苏大小姐也是竖起耳朵,向他们跟前凑了凑,似乎对这个问题很关心。
蓝如絮缓缓一笑道:“苏大人,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教令公子的,不过——我家里这个法子实在有些难以开口,你当真要听?”
苏知府疑惑了一下,教书育人的法子难道还有什么问题?不过为了自己的儿子能有出息,他也只好追问道:“公子但说无妨。”
蓝如絮对于这个老头百折不挠的精神实在佩服的紧,也不再兜圈子,思索了一下感慨道:“苏大人,其实我的父亲去世的早,我都是在祖母家长大的,每日除了吃饭、上学、睡觉、其他时间都是在看书,从来没有好好玩过,每日傍晚,祖母都要抽背我当天的学业,稍有一个地方出错,就是一顿好打,然而我又是家中长子,弟弟妹妹犯错,挨打的还是我,我记得最深刻的一次是,有一次背错一句古诗,被关到小黑屋,一天一夜没有吃饭。直到祖母过世,我才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说实话,我当时挺恨祖母的,可是长大之后呢,我才理解到祖母当时对我的良苦用心,现在想想,我倒是十分想念祖母还在世的时候,只是,当我醒悟的时候,祖母她老人家已经不在了。”
蓝如絮也没说假话,自己的祖母也曾是书香门第之后,是个大家闺秀,这种教书育人的法子用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不算少见,一直延续到了蓝如絮这一代,祖母为了望子成龙,实在是下了一番苦工,甚至延续祖上传下来的方法,不但让蓝如絮每日放学回来温习一遍课堂的知识,而且连著名的经史子集也叫他背了个滚瓜烂熟。蓝如絮上高中之前,几乎连电视都没有看过,这才致使他考上了名牌大学。
所有人听他说完,都是震惊在了当场,简直不敢相信他所说的一切。
蓝如絮自嘲的笑了笑,打量了众人一眼,缓缓道:“苏大人,你还要继续听下去么?”
苏知府怔了下神色,满脸钦佩道:“想不到令祖母身为女流之辈,这育人的铁腕手段实在高深,完全不输与男子,难怪蓝公子如此高才,老夫佩服之极,好一个棍棒底下出才子。”
蓝如絮听见他的恭维,也只是笑了笑,想起自己的祖母,心里就升起一股浓浓的思乡之情。
他这个人平时满口油嘴滑舌,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