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一把将魏文成搡下冥世之人,自然便是张禄张伯爵了。
张禄作为超三维生命,在口袋地球世界内自可任意来去,只是他此前踏足的都只是地上世界而已,换言之乃凡间也,至于什么天庭、净土、冥世等等,却偏偏不得其门而入。因为那些地方与凡间并没有明显的沟通渠道,就好比在口袋世界里又开了几个副本,若能找到副本入口,以张禄的能为自然可以进入——没有等级溢出一说——但入口就很难找啊。
这回他又进来关注魏文成的修行旅程,还先跑去四方转了一圈,大致确定了这个口袋地球世界在这一时间点的范围——应该比当初他的口袋世界略大,东面几乎包含日本全域,北到蒙古草原,南到南海,甚至西南方向都过了喜马拉雅山了。想想也是,若不涉及北印度,这释教从何而来啊?
正在遨游之际,突然间心念一转,察觉到魏文成魂魄离体,张禄这一惊非同小可,赶紧穿越而来,等到了地方一瞧,当即明白了前因后果,不禁大喜。他还想跟着魏文成进冥世去瞧瞧呢,谁想那家伙却是色厉内荏之辈,眼睁睁盯着地上的洞窟合拢,却不敢贸然进入。张禄急了,伸手一搡——你给我下去啵!
魏文成促不及妨,直接就掉深渊里去了——即便有防备也没用,哪怕佛祖在此,张禄也能将他推入冥世,终究此界什么玉帝、佛祖也只是伪超三维生命而已,假的遇真,如何施展得开?
魏文成就觉得自己下坠之势越来越快,心中大叫不好——老子难道要摔死不成么?直到双脚接触地面,去势当即止住,就连冲击力都没有丝毫察觉,这才恍然大悟:我现在是灵体啊,有没有质量不知道,应该是没有重量的,怎么可能摔得死?说白了我是鬼,鬼死之后,又能变做什么?
睁大双目,四下观瞧,却只见暗红色的浓雾重重,并不见他人……他魂身影——包括先下来的申屠嘉,还有推自己下来那家伙。而且灵体本不用呼吸,那浓雾却自然聚拢过来,直往自己体内钻,魏文成就觉得脑袋有些昏沉,心说我究竟是谁啊?我到这儿来干嘛的?
悚然一惊,匆忙双手合什,口诵咒语。他知道这迷雾有幻惑效果,大概就跟传说中什么“孟婆汤”一般,能够抹消人此生的记忆——已然决定弃世,愿入轮回的真鬼魂还则罢了,他可还不想这会儿就死啊!好在心中尚有一点灵光不泯,竭力凝定心神……
只可惜他不会任何一种释教经咒——话说大多数佛咒都出于密宗,这年月还都没传到中土来呢——所以本能地双手合什,口诵却是天书上一门净心避邪的法术。果然咒语一念,浓雾便即逐渐散去,虽然仍然凝聚在他身周,却不再往身体里钻了,他的心神也变得逐渐清明起来。
抬头朝上望望,同样混茫一片,找不到自己究竟是从哪儿下来的。到这会儿了魏文成不禁后怕,心说那究竟是谁啊,一把推我下来……无奈之下,只得试着迈开脚步朝前方走去,行不多远,忽听那个奇怪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这儿就是冥世?怎么不见大鬼小鬼,血池、刀山啥的?”
魏文成匆忙转头,只见是一个陌生人,穿一领貌似不是这个时代的成本是见过张禄真身的,但仅仅一面而已,而且那时候张禄还作现代人打扮,嘴上也没胡子,故此心旌动摇之际,就没能认出来,还问:“尊驾何人耶?”
张禄朝他笑笑:“我说我叫陆小凤,你信么?”
魏文成闻言大惊,心说这画风不对啊!脱口而出现代语言:“你也是穿越来的么?!”张禄面色一沉,假装正经道:“小和尚,你错了,冥世上通诸界百代,你来得,我也来得,说什么穿越?你不必管我从何处、何时来,关键你要往何处去呢?”
魏文成皱眉道:“我想见见阎罗……”
张禄点头:“那便去见吧。”说着话鼓唇一吹,四周浓雾当即散去,魏文成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站在一座石板桥上。
这桥很宽,左右大概有二十多步,他走到桥边朝下一望,不见河水,只见翻卷的浓雾,雾中还有暗红色的光芒透射上来。就听身后张禄有些失望地说道:“这也不是血池啊……”
忽听前方响起来一个声音:“胡谓血池?胡谓地狱?”
“胡”字出口的时候,这声音貌似还隔得很远,但等到最后一个“狱”字,说话人却已然到了眼前。魏文成抬头一瞧,只见两人飘浮而近,后一个正是申屠嘉,双目无神,一副懵懂之相;前一个却似印度人,面色黧黑,高鼻深目,微卷的头发梳着高髻,戴一顶黄金冠,穿一身紫罗袍,手持一柄金刚杵,赤着双足——无论冠冕上、衣袍上,还是金刚杵上,都镶嵌八宝,极其的华彩。
那人不理魏文成,却朝张禄合什为礼:“未知尊者来我冥世何为?”
张禄心说这家伙不简单啊,一见面就知道我非凡俗——当然啦,我有多不俗,你肯定是猜不出来的——比那个袁公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当即拱手还礼:“吾名界王——卿即冥世之主耶?”
对方闻言愣了一下,很明显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界王”之名,于是反问:“尊者乃道家神仙耶?”张禄笑道:“吾非释非道,亦释亦道,三界内外,皆吾道场。”
对方肃然起敬,再度合什:“尊者神通,似不在佛陀之下也,恐是未来得悟者……”张禄心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这话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