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草蹬着双腿,双手在地上胡乱抓着。慌乱间,手触碰到了一个坚硬冰凉的东西。
是石头!
于小草没来得及确认,抓起手旁的东西,拼了命得往泼皮刘头上砸去。
“咚”得一声,泼皮刘头上立刻被磕出了一个裂口,鲜血呲溜溜得往外冒。
泼皮刘痛得嗷嗷大叫,捂着伤口从于小草身上跳开,鲜血瞬间流满整张脸。突然受了这么大的亏,他变得穷凶恶极,从怀里摸出一把利刃,眼中露出杀气,向于小草一步步逼迫而来。
这小娘们,居然如此泼辣,不给她点颜色瞧瞧,真以为他是吃素的吗?!
于小草才喘了口气,见泼皮刘手握寒光凛凛的匕首冲来,当下脑袋一片空白,本能地将手臂挡在眼前。
匕首不偏不倚得在于小草手臂上划出了一道血口子,痛得她握紧手中的石头,再一次狠狠朝泼皮刘脸上砸去。
这一次,砸到的是他的眼睛。
他那左眼被石块砸出了一个凹陷,虽然紧闭着,但鲜血还是止不住得往外冒,看样子,估计是废了。
泼皮刘没料到于小草会来这么一手,没占到啥便宜,又白白添了一道伤口,气急攻心,趴在地上像个野兽般狂吼,惊得鸟儿从树丛里“哗啦啦”四散。
于小草找准时机,捂着伤口往路边的树丛里一钻,瞬间消失在泼皮刘的视线里。
……
好痛,就像那一夜,冰冷的利刃插入她的胸口,痛得她几乎晕厥过去。
但是她不能倒下。
她隐隐得知道,这事和宁香脱不了关系。既然宁香找了这样一个人渣来取她清白,肯定是来势汹汹、有仇必报。
如果她现在昏倒在外面,醒来还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情况。所以,必须回去,必须回浅草堂。
夜已深,书坊灯火俱灭,众人鼾声四起,渐渐入梦。
琴呆在杂物间,正眼巴巴地望着于小草回来。他已经掰着手指数了一圈又一圈,却连于小草人影都没瞧见。
她是因为厌烦他,所以不愿意回来吗?
琴背靠着墙,眉头紧锁,好看的脸上写满与他长相不相符的哀怨。他用手乱揉着自己的头发,想到于小草可能一去不回,心情仿佛焦躁不堪。
门就在这时候,毫无防备地“吱呀”一声打开,琴满怀欣喜望去,只见于小草从门外摇摇晃晃地跨了进来,苍白的小脸在满身鲜血的衬托下,显得更加惊悚。他脸上的笑容不由地一僵,脚下的步子似乎也变得凝重不堪。
她为什么,满身是血?她会死吗?
于小草看到琴,摇摇欲坠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虚弱地道了一句“琴……有人要害我……”便双眼一阖,栽倒在他的怀里。
琴虽然玩心重了点,但他是一个善良的妖,并没有见过如此血腥的场景。在他的意识里,从没有凡妖之别,所以他来凡间的这段时间,没有害过一条性命,即便是小猫小狗,也不曾伤过它们一根汗毛。
可是,眼前血迹斑斑的于小草,虚弱无力得靠在他的胸口,才让他第一次意识到,凡人和妖不一样——他们的生命太脆弱了。
他一只手托着于小草,另一只手罩在伤口上运起妖力,一丝丝红色的气息从他掌心浮出,在伤口上聚集,并一点点地渗入她的体内。
神奇的是,伤口在吸收了红色的雾气后,肉一寸一寸地长了出来,不多时,两边的伤口最终长在了一起。
琴检查了一遍她的身体,确认没有其他伤势后,心中松了一口气。他手一用力,便将于小草打横抱起,走了几步后轻轻地把他安置于床上。
于小草,你为什么要委身在这样一个小地方呢?钱有什么好,至于为了赚钱搭上性命吗?如果,在你的心里钱真的这么重要,那么,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此时的他,终于不再像一个顽皮的大男孩,脸上露出的的表情认真而严肃。
或许,男孩和男人区别,在某一个时刻,只需要一个简单的表情,就足以分辨。
有了琴帮于小草疗伤,她恢复得很快,第二天便苏醒了。可是毕竟昨夜胳膊上被划了这么大一个伤口,失血太多,脸色还是很差。
琴问她昨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何事,她思虑了一会,语气虚弱道:“我还不太清楚,不过,我想拜托你帮我去打探一些消息。”
琴心智不够成熟,于小草怕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后,闹出不必要的麻烦。事实上,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于小草也明白了凡事太莽撞不好。就像用拳头打人,缩回手再狠狠打出一拳,当然要比伸直了手去打别人威力来得大。
她身上的这一刀,可不是白挨的。这一次,她要好好弄清楚对手的实力,再找准机会给他们重击。
“姐姐要打探什么消息。”
“你帮我潜入宁丞相家,看看他们府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人在朝中,或多或少都干过见不得人的勾当。于小草就不信,宁丞相能坐上今天的这个位置,手上就没沾上过血腥。
她本来只想在书坊安安静静地做一个小伙计,偏偏事与愿违。是宁香非要来招惹她,并一而再得挑战她的忍耐力。宁香如果没有宁丞相做靠山,怎么敢如此目中无人?于小草这次就要来个釜底抽薪,让宁香意识到,她离开她父亲,什么也不是。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如此嚣张。
人,都是逼出来的。
“姐姐,放心吧,这事我肯定帮你办妥。”
走之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