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
如今,距离李隆基即位已有二十余年了
但即便这么多春秋散过,坐在上首龙椅上的那人,却还是忘不掉政变时做的一件又一件事,杀掉的一个又一个人
也不知世上有没有报应这一说。
看了看手下的红头信件,中年人长叹了一口气
‘这些人,倒是越来越猖狂了。’
招了招手
房梁上,一个身着黑衣黑帽,只留一双眼睛在外的暗卫落了下来。
单膝跪着,手中短刀明晃晃的闪着
上首之人面无表情
随手扔了几块牌子下去。
“前两个杀了,做的干净些,后面的那个抓来。”
看了看手中牌子上的姓名,没有低于四品的。
点了点头,一声不吭的再次消失在阴影中,速度快而无声。
等清干净官场,
这江湖,就该理一下了。
......
纯阳大殿
殿内的摆设还是那么朴素,一桌一椅,一架一剑,再加上满地的蒲团,便别无他物。
年过中年的李忘生虽有道家真气护身,却也逃不脱岁月伸来的大手,皮肤虽然还算光滑,头发却斑白了一根又一根。
许是累的。
目光也不往前,只是盯着自己的茶杯,打开盖子看了一眼
嗯,绿的。
细细抿了一口。
淡淡的水气自杯中钻出,带着余香。
“你可知错?”
声音并不沙哑,带着点点年轻时留下的磁性。
下方的青年端坐在蒲团上,正对着首座,眼光直视前方,不与上首掌门对视。
显然,这错,是不认的。
洛风心中不无委屈。
现在静虚一脉的财政状况显然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的了。
长安、苏州、扬州、杭州、白帝、洛阳,几大有纯阳驻地的城市曾经遍布静虚下属的店铺,虽然只是一些小店铺,比不上其他几脉都有自己的专属大楼,但在分完底下人工钱后,上面还能拿到一部分钱,用以供给弟子修行,提供药材、武器。
可现在呢?
紫虚的人连一个个小店铺都不肯放过,那些店铺一个个关门大吉不说,倔强不愿意走的员工被当地流氓殴打是怎么个意思?
赤裸裸的挑衅。
不过静虚一脉没有老大,自然也没人敢和祁进那家伙对着正面干一架。
要是师父谢云流还在,不给他祁进打出屎来他都不敢姓谢!
作为静虚现在的总扛把子,他洛风忍了,那还有谁,能替底下的人出这个头?
于是他奔波于各地,去长安、去苏州、去扬州、去杭州、去白帝、去洛阳,一个一个,一帮一帮的抓人,吊在街上鞭打了一天一夜。
在三个月内,六个大城市流氓窝子都被他清理了一遍,不管有没有后台。
一律吊起来打!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是快意恩仇。
可用掌门的话来说
这就是大闹了一场。
.
“胡闹。”
语气平淡,毫无波动,李忘生淡淡的看着洛风。
事情闹得很大,已经有很多身在官场的家伙把信件压到他手里来了。
纯阳再大,那也是受天下制约着的,又怎么能任着性子胡来?
想起手里那一封封标着红戳的信件,李忘生就有些头大。
这个年头消息并不灵通,但和那个消息灵通的世界一样,掌握了舆论噱头的人,往往就掌握了一个消息的全部关键。
因为大部分人只关注这些。
于是最上面那位受到的信件只会是
‘纯阳弟子当街鞭笞良民’,
‘纯阳弟子无故殴打百姓’,
‘纯阳弟子xxx’等等等等。
因为最上面那位的耳目就是他们,自然是他们吹什么风,上面就信什么咯...
纯阳虽然有钱,有实力。
但是论势力....
唉...和天下比起来,还差得远。
门外的风被殿内的真气阻挡,吹在门上发出‘呜呜’的怪响。
“各地势力盘根错节,又岂是能为了一时意气,随意打压的?”
李忘生这回没有用那威严到近乎冷漠的声音训斥,而是换了一个较为温和的方式循循善诱着。
他知道这回宫里,对自家人做的事情不地道。
“上通天府,下通阎王,说的就是这群人。
“你想想你走了,那帮子店员又该如何自处?家在那里,官牒在那里,他们总跑不了吧。”
洛风表情没有太大变化,选择了一些,就要承担一些。
临走前,他也做了不少准备。
虽然手法有些稚嫩,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掌门说的道理,他都懂,但是,恶气,不能不出。
还是静静的看着。
李忘生有些无奈。
深情对视了一阵....
从屁股垫底下拿出了一把长剑
微微掩袖,味道有点馊了。
不过没关系,这可是上品心铁剑,一把两万两银子都打不住呢。
“看见这把剑没?”
洛风不太清楚掌门想干什么,索性少说少错,也就不说话了。
“这是你们上次南华祭的奖励,之前一直没发呢。”
李忘生微微抬头,看了看下面的弟子,也不知他希望看到点什么表情。
洛风点了点头,是没发。
不过,静虚弟子吃饭免费了好几个月,能随便挑。
所以,大家也都索性没有去争些什么,只当是其他脉有人想要,又用这饭钱来换,也就大多睁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