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虹猫是谁都不告诉我,还合作什么劲?我看你们也不需要我们晚报,以后不合作了。你们有宣传任务别找我发稿!公安上有什么事我也不帮你瞒着了,该报就得报,该让老百姓知道就让老百姓知道。”
“高记者,你这是什么意思?好像我们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我没那意思,是你心虚了吧。”
高傲转身走了,祁东气得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喘气。什么态度吗?以前小嘴巴巴的不笑不说话,今天真是吃了枪药,日久见人心,我看这个高傲就是比不了骆千帆,活该她漏稿,明天继续漏。
……
如果高傲跟祁东好好说话,也许祁东心一软,把招风耳和老七的案子告诉她她就不用漏稿了。她错过了一次机会。
凌晨一点半,还是报纸付印的时间点,高傲再次接到胡菲菲的电话。
高傲昨天晚上几乎没睡,今天睡得很早,胡菲菲电话打来的时候她早已经睡熟了,枕边的手机响了许久才把她吵醒。
“喂……”
“喂,高傲,我是胡菲菲啊。”
“你有病啊,让不让人睡觉?”
“这么早就睡了?快醒醒,这么回事,今天一大早不是说了吗,明天我会让你漏个大稿,你到底上心没上心?我没骗你,我们真的写了一个版的稿件,我和骆千帆一起写的。”
“什么内容?”
“什么内容,算了吧,还是别告诉你了,告诉你怕你睡不着。就这样吧,晚安。”
“胡菲菲你不得好死……”
胡菲菲听不到了,她已经把电话挂了。
此时胡菲菲、骆千帆、高傲、宋小胡子、马玲、老凯还在外面吃烧烤。这个电话骆千帆不让打,胡菲菲偏要打,“我就是不让她舒服,就是让她睡不好,她气得越狠我就越舒服,今天打完明天晚上还要打,让她知道我胡菲菲不是好欺负的。”
高傲又漏稿了。
虹城都市报连续推出两篇《赌狗记》的延伸篇——《赌狗主犯的罪恶》、《赌狗黑名单——谁在为赌狗撑伞》。
“罪恶篇”写的是招风耳和老七的命案。“黑名单篇”写的是黑猫、狐狸等人被拿下,两篇稿子不再署名虹猫,第一作者是胡菲菲,第二作者是骆千帆。
连续两天,高傲再次被张榜处罚,前一个三百,第二个罚五百,理由是漏稿以后没能及时跟进补救,“罪”加一等。
三次处罚,高傲不得不让出龙虎榜的榜首位置。她大眼睛也不萌了,脸色也憔悴了,见人也不笑了,浑身上下透着阴郁之气。
自当记者两三年来她从没有遇到这种情况。都是她让人漏稿,谁能让她漏稿,而且一漏就漏了个天翻复地。
她颓废,她反思,她烦躁,她暴虐,她恨!比起《赌狗记》,我写的那些所谓“独家”稿件都应该扔进垃圾桶里,不痛不痒的案子,七八百字正文,两三百字吹嘘,这算什么独家,自欺欺人、扒分挣稿费而已。
这样的稿子越写越没劲,写着写着青春没了、激情没了,年轻人慢慢变成了油滑世故的老油条,整日价浑浑噩噩伪装激情。我就只能写这样的稿子吗?
高傲越想越憋屈,越想越觉得人家的工作是个理想,自己的工作就是个屁。她托辞身体不舒服向报社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期间给鲁鸣打过一次电话。
她说,鲁鸣听。
鲁鸣像以往一样冷淡,极不耐烦,好像听到她的声音都是一种折磨。高傲絮絮叨叨说了很久,也哭了很久,鲁鸣一直默不作声听着。
最后高傲态度火了,埋怨鲁鸣:“你为什么不说话?说句话能死吗?我知道你喜欢我,可你说了吗?你真的关心过我吗?你真的知道我需要什么吗?没错,我是害了你,我不该收宫成集团的钱,不该背叛你,可是你替我想过吗?我妈病着,躺在床上等医疗费,没有医疗费就不能动手术,我的心情谁能懂?你懂吗?
“你就知道谈你的新闻理想,就知道说铁肩担道义,你家有钱可是我家没有,你爸爸开公司我爸爸蹬三轮。谁同情我?谁可怜我?没那笔钱我妈就得死!
“我是对不起你,可是都三年了,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我给你发了多少短信?我给你道了多少次歉?为何你就是不肯原谅我,不愿意跟我多说一句话?
“骆千帆和胡菲菲欺负我你是不是特别高兴?让我漏稿、让我挨罚你是不是特别开心、特别心满意足?还有那次,骆千帆和胡菲菲把我踢下河跟死尸亲嘴,你以为我一直蒙在鼓里?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在背后纵容?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出门被车撞死你才能消气?我没有你那样的新闻理想,我就想多挣点钱我,我就是不想过苦日子……”
高傲越说越伤心,大哭不止,久久不停。
鲁鸣心像刀扎的一样。高傲的电话挂断许久,他的手机还举在耳边。
宫成集团的那件事该放下了,原谅高傲,也放过自己吧。
鲁鸣找到骆千帆和胡菲菲,说:“你们俩让高傲漏稿也就算了,以后不许打电话刺激她,她也不容易。”
胡菲菲十分意外,逼问鲁鸣:“你站在谁的一边?高傲是不是找你了,她对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鲁鸣不置可否,对于通话的内容只字未提。
…………
发工资了,骆千帆盼星星盼月亮,盼得人民得解放,看到卡上的数字,骆千帆血压直线上升。“这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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