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紧张的迎着周泰走来,额头冒起豆大的汗珠,心中默念,这小鬼千万不要耍诈啊。
二人错身而过,周泰意味深长的向背上的平兰看了一眼,王胖子却不敢耽搁,拔腿匆匆跑了起来。
刚跑了十来步远,忽然一道人身影从石桥背面窜上来,竟是那素衣老者借夜色潜伏过来,伸出鹰爪般大手就向背上的平兰抓去。
说时迟那时快,王胖子激灵一下,后退几步,从怀中扯出一个火药包,拉开引线,向不远处的周泰用力扔去。
沈越在周泰提出换人方案时,为防备对方反悔,便暗中交给这个保命之物,嘱托他小心行事,王胖子衣衫肥大,藏在怀中并不明显,因而没有被对方察觉,而且肥胖的外表也降低了他们的戒心。
周泰年幼身小,伤势在身,而那王胖子出手势大力沉,躲闪不及,被飞来的火药包砸了个踉跄。
素衣老者听说过这个东西的威力,见周泰倒地,赶紧变招,抽身跑过去,一脚将火药包踢入河中,王胖子趁机夺路而逃,沈越也带人冲过来接应。
那老者见没了机会,抓起周泰的衣襟,快步向桥头奔去。明军纷纷放箭射击,但他身影飘忽,躲闪间已回合前面的众人,上马奔逃而去。
“你们先去追击,一路小心。”沈越向兵士下完命令,急忙从王胖子背上接过平兰抱在怀中。
见平兰双眸紧闭,面容憔悴,,十几日未见,已是有些瘦削,曾经活泼可爱的笑脸浮现在脑海心中泛起酸楚,那些人为打探自己情况定对她审讯过,这孩子在他们手里不知吃了多少苦。
小心的用手指按下一下平兰的人中,怀中的人慢慢转醒。
平兰缓缓睁开眼睛,见是沈越双目泛红注视着自己,此时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卡在喉咙说不出口,呜咽一声埋头在他怀里痛哭起来。
“别怕,现在已经没事了。”沈越轻拍着平兰的后背,柔声倾诉:“刚才听那周泰所意思,好像是你将他们拖延了一下,我方才有机会将他们围住,这次你表现很机智勇敢,不过以后不要再这么冒险了,无论到了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回来。”
平兰伏在沈越怀中,轻轻的点点头。
见平兰逐渐缓和下来,沈悦笑着说道:“来,我背你回去。”
“谁要你背了。”见身边还有外人,平兰有些难为情,满脸绯红地说道。
一旁警戒的王胖子几人听此,知趣的向前走去,将二人落在身后。
“上轿喽!”沈越笑呵呵的喊道,将平兰强拉到背上,
平兰羞怒,一口银牙咬在沈越的肩膀上,见沈越不吭声,又有些心疼,连忙松口,只好任由他背着,跟在几人后边慢慢向滦州镇走去。
夜风徐徐,平兰感觉沈越的瘦削而结实的臂膀很是温暖,逐渐的将身体贴了上去,缓缓闭上眼睛。
回到镇上周家,这里已是人去屋空,这个大院在外边被高高院墙围起,看不出端倪,但进到里边别有一番天地,几个错落有致的小院攻守相望,俨然有军阵之势,吩咐王胖子几人在院中四下搜索,沈越将平兰背到屋中。
此时平兰已是在背上睡的香甜,沈越知她经过一晚的折腾有些困倦,便没有唤醒,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到床上继续休息,悄声走出门来。
虽然已经将平兰救出,沈越却不敢放松,这伙元军内应的底细却还未打探清楚,而且更重要的是柳若水仍然不见踪影,难道她也遭逢不测?
“大人,这位是周家的领居,他应该知道些周家情况。”兵士上前说道,让出身后一个位佝偻着身子,满脸皱纹的黝黑老农。
“草民拜见大人。”老农神色慌张,腿脚一软就要下跪。入夜后他就听到外面的打斗声,一直惴惴不安眠,好不容易等平静下来,想悄悄出门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刚一出门就被士兵撞见,领了进来。
“老乡不必害怕,我们是朝廷派来的,想和你打探一下周家的情况。”沈越赶紧上前扶住老农,和声说道。
老农见眼前的少年面容清秀,说话客气,像是个可信之人,便放下心来。
“这周家来镇上有十几年了,虽然不怎么和俺们这些乡野小民打交道,却也从未做过坏事。年前我家粮食欠收,周老爷还接济过我家咧,是位善人。”
沈越见他有些扯远了,连忙止住他问道:“这周老爷姓甚名谁?他家是从哪里迁过来的?”
老农挠了挠头,说道:“这周老爷就是周老爷呗,俺一个种地的哪敢打听大老爷的名讳,他家的公子俺倒知道,叫周泰,镇上的先生都说他是个聪明的好后生,至于从哪里迁来也没听人提起,不过有一回俺在地里干活时,他家来亲戚路过,听口音像是邢州那边过来的。”
“那这周家有几位公子?可有排行老三的?”沈越接着问道,对方密信中曾提到“三公子”的称呼,现在还未确认身份。
“周老爷老来得子,只有周泰公子这一根独苗,俺倒是在去给周老爷还粮食时,听他家丫鬟称呼他为三老爷。”
看来那三公子大概就是指的周老爷,他到底是何人,身后是不是还站着什么二公子,大公子?他们在邢州是不是还有一处老巢?沈越心中思索着。
“东家快来,我们找到了一处密室。”院里忽然传出王胖子的喊声,沈越让人送老农离开,连忙赶了过去。
这里是一处类似藏传佛教的慈堂,供着一座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