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兄弟,你说这沈越邀请本官去他商号赴宴究竟是何意图呢?”
县衙里欧阳晨用手指轻轻敲着桌案上放着的大红请帖,疑惑的看向一旁泰然自若的高升。自几个月前沈越来到魏县,这个神秘的人物就暗中找上门来,当初他取出的令牌可是让一向沉着的县丞都吓的惊慌失措,顾不上三更半夜就将自己从睡梦中叫醒。
那个令牌也让自己的睡意抛到了九霄云外,上面赫然写着“大内亲军都督府令”,他竟是皇帝的亲卫密探。这些人的威名可是早有耳闻,朝廷各级官员对他们是又怕又恨。本以为是他要来锁拿自己,没想到却是命自己暗中配合一个叫沈越的少年人。
高升轻啜了口茶,苦笑道,
“在下也难说,虽然和他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却越来越猜不透他的心思了。应该不是去看带回来的祥瑞,那些粮食现在还是机密,不便公开,这次他还邀请了些县里的大户,估计是有生意上的事要谈。常将军也在那,可能想请你们军政两方都帮忙主持一下吧。”
“唉,本官也是深有同感啊,此子虽然年少,但前途不可限量,小小年纪就创立商号,不光生意做的红火,在军械上的造诣也让人刮目相看,随军北征立下功劳,又挫败了元朝余孽的阴谋,如今向朝廷献上高产作物,那可是泽被万世的大功绩。”
欧阳晨情不自禁的感叹道,自己蹉跎半生,被朝廷放逐到这边陲之地,至今一事无成,而沈越才几个月时间,就已经一鸣惊人。自己最初还有些疑惑,一个区区乡下来的毛头小子为何被如此看重,甚至后来接连收到朝廷传来的密函,还曾怀疑过沈越是不是位出京微服私访的皇子,可是从他做过的这些事来看,不得不让人心生敬佩。
“沈越的确是个有勇有谋之人,当初他只身犯险,将我等从元军中救出来的时候我就对他有些好奇,本来我是出来打探元朝宝藏下落的,可一看到他种下的那些作物,我就知道这个人绝非等闲之辈,他的作用只怕比的上千百个宝藏了。圣上远见卓识,命我转而追随在沈越身边,也是想看看他到底能给大明带来怎样的改变。不过他现在估计已经猜出我的身份了,能够继续留我在他身边,确实有大胸襟大气魄。大人不妨过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收获呢?”
高升站起身来,拱手而拜。
“罢了,本官就去参详参详,看看他又有什么新鲜玩意,这可是你要本官去的啊,可不许上报说本官为官不正,与商贾勾三搭四啊。”欧阳晨笑着打趣道,经过多次与高升接触,二人倒生出些交情,已没有了对他身份的畏惧。
换上了布衣长袍,欧阳晨在家丁的陪同下来到烽火商号,还未进门就感觉香气扑鼻而来,勾得人口水直流,不知准备了什么吃食,自己从南方被贬斥到这里为官,还从未见识过这么诱人的饭菜。
“多谢欧阳大人大驾光临,饭菜已经备齐,就等着您来下锅了。”沈越出门迎接,拱手笑道。身后一群商贾也纷纷起身问候。
欧阳晨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而且还有不少远近闻名的富商大户,自己虽是一方父母官,可惜是个不受朝廷待见的被贬之人,上任时都没见他们来拜见过。
“看来咱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过来了,本官来魏县就任以来,还没有机会和各位亲近亲近,这次就借着沈东家的宴席,咱们好好聚聚。今日没有什么县令大人,大家不要客气。”
众人听欧阳晨言语随和,也都安下心来,他们这次过来也是心中忐忑,烽火商号的崛起已是必然,不光在军队方面吃得开,听说近来还和几位皇子搭上了关系,幸好没有触过这个少年的霉头。
“老王啊,你说这沈家小子找咱们来是为了什么啊?连县令大人都被请过来了,你是在他商号入了股的,给老弟指点指点。”一个矮墩墩的中年人扯住身边人的衣襟,低声问道。
一人忙捂住他的嘴,
“嘘,你怎么敢叫他沈家小子,不要命啦,别看他年少随和,可行事狠绝,当初黄家的下场大伙都有目共睹,就算京城有大官撑腰怎么样,就算派人过来不照样****翻了。当时那个胡家的管家被拉到衙门外一顿痛打,哭的是那叫一个惨。”
“嘿嘿,你这就不清楚了,那人不光是被县令大人打了,他们被赶出城后,没走多远就被一群山匪给杀头了,尸身都扔进了山沟里,我家伙计听进城的樵夫说的,哎呀呀,那才叫一个狠。”另一人也凑上来,得意的分享着自己的小道消息。
听的几位身边人都吸了口凉气,这烽火商号真是惹不得啊,暗叹自己当初怎么就昏了头,没有早点傍上这棵大树。
被称为老王的掌柜鄙视了那人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
“沈东家志存高远,哪里屑于和那个赖皮管家纠缠,不要以讹传讹,坏了人家名声。估计是军队中有大人物暗中帮他出头,假扮山匪除了后患,这次他召咱们过来定是有要事商议,你们可别再错过了机会啊。”
几人一听,深以为然,赶紧找座位坐下,心道这次无论如何也要争取和沈越搭上关系,不管他有什么提议,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另外自己的亲戚里是不是还有待嫁的闺女啊,沈家虽然近些年有些没落了,但这沈越却有中兴之相,早下手为好,但若是能和他攀上亲事,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沈越哪里知道自己已经被他们传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