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的女房东玛丽依然在大骂,她心中能想到的一切最恶毒最恶心的词语全部朝着门内的两兄妹冲去。
洛凡此时骤然听到妹妹说的这个坏消息,心情开始烦躁起来,今天获得新工作等等一切好心情都化为了乌有。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看着地上被自己打碎的桌子的碎屑,其中有一片尖利的木片,想也不想就顺势朝着大门方向踢了出去。
说来也巧,这块木片被洛凡这么一踢,竟然顺着房间的大门与地板中间的缝隙中飞了出去。
“咻!”的一声轻响,木片顿时消失在门外。
而此时骂得正起劲的玛丽却突然感到自己的小腿一麻,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但低头看,又没有发现有什么虫子在自己腿上。
但再仔细一看,自己的小腿竟然开始汩汩地往外冒着血。与此同时,一阵疼痛感从小腿上传来。
“啊~”玛丽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我流血了。天那,我怎么流血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鬼事情?”
玛丽今天穿的是一条刚好过了膝盖的红裙子,这一片小木片飞过没有任何障碍地割出的伤口足足有半厘米深,而且是一擦而过,留下了一个一寸多长的伤口就无影无踪了。
这样一个伤口可不是冒出一点点血丝那么简单,只是短短几秒钟,鲜血就几乎流到了她的鞋子上。难怪她痛得尖叫起来。
“不!医生,我要医生!我会死的。”玛丽终于回过神来要找医生,那里还顾得上继续咒骂这两兄妹,赶紧转身就朝着最近的诊所跑去。
很快,玛丽肥胖的身影就消失在地下城独有的昏暗的光线内。门外终于清静了下来。
这个小插曲让洛凡心下一动。强大的五感让洛凡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门外发生的事情,同时也对那小小的木片产生的威力感到惊讶。
他握了一下自己的拳头,感受着身体里满是力量的充盈感。直到现在他才有时间细细感受这副全新的身体带给他的感觉。
刚才那一脚虽然是无意识的发泄行为,但这一脚却终于让他意识到他是那么的与众不同——他现在有了一副远超常人的强壮身体,他可以利用它来做许多他之前做不了的事情。
也许我该去抢劫银行?弄到这该死的五个金元?
洛凡转念一想。
但很快连他自己也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不,不,不,我不能这样做。
他很快打消了这个邪恶的念头。
突然而然的念头让他想起了他的父亲。
在洛凡的印象中,父亲一直都是严厉而和蔼的。
这两个词并不对立。
一方面,父亲一直都在严厉教导他,要让他成为一个正直的人,要成为一个善良的人。他记得父亲经常对他说的一句话:因为邪恶而得到的东西是短暂的,只有正义才能永存。虽然洛凡的父亲洛河对他很严格,但另一方面,洛凡却依然可以感受到到那种来自父亲心底浓浓的爱,这种爱如同春雨一般细润无声,却无时无刻可以感受到。
他坚信,父亲是地下城里少有的善良与正义的人,而一直到死,自己的父亲依然将这种正义放在心中,从没有忘却。
而他的教育洛凡一直铭记在心。所以就算父母去世以后,洛凡无论过得多么艰难,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用不劳而获不法的手段来养活自己与妹妹。
这是一种信仰。
他不能失去这种信仰。
但如果不这样,又要怎样才能快速地赚到这如同天文数字一般的五个金元?
洛凡一时间陷入了迷惘中。
房间内死一般的沉寂。
第二天,一切如同平时,仿佛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洛丽依然早早就起床看书,而洛凡却开始准备开始新的一天工作。
当然,说有不一样的地方是,大厅里唯一那张小桌子已经被洛凡砸碎了。他的早餐被放在了小厨房的柜子下。
面包是昨天费恩拿来的,牛奶应该是洛丽今天新买的——用昨天晚上洛凡给的钱。
洛凡默默地吃完了面包,又喝了一杯牛奶。
出门前,他又进洛丽的房间打了声招呼。但看到洛丽的精神状态很是不好,显然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眼睛都是红红的。但洛丽却没有放弃读书,这是她目前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不过不止洛丽没睡好,连洛凡自己也睡不着。但这副全新的身体似乎永远不会疲倦一般,就算一晚没睡他依然精神奕奕。他整个晚上都在想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短时间内赚到这五个金元。
这让他很烦恼。
但他却不愿将这种烦恼表现在脸上,反而强打着笑脸与洛丽道:“今天要努力学习哦,放心,我很快就能赚到这五个金元的。而且我们很快就能换上一个大房子。别担心。”
洛丽的想法很显然跟哥哥差不多,她也不想哥哥担心自己,也努力做出一个笑容,笑着道:“哥哥你也要努力工作。”
两人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但互相都没有点破。气氛有点尴尬。
“好。我要去上班了。你上课小心一点。”
洛凡收起笑容认真地道。
洛丽当然知道要小心的是什么,也认真地点点头。
“好。那我走了。”
洛凡倚着门框说了一句,然后转身,潇洒地挥了挥手。
“拜拜,哥哥。”
洛丽眼泪突然一下子像断堤一般流了下来,在心里默默地想道。
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