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摇了摇头,回答宫城遥的问话,“都是误会,已经没什么了。”
宫城遥道:“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
清欢垂眸不语。
“因为不想让别人欺负你,所以宁愿自己欺负你。”宫城遥道,“小流剑法虽好,却并不会教人,对你也总是太过心软。”
清欢犹豫片刻,明白过来他的第一句话是在说云逍。
宫城遥道:“不过他倒是比任何人都明白云逍,所以并没有拦阻他将你带走。”
三言两语化尽她心间嫌碍,清欢心头涌起几分窘迫。
宫城遥道:“至于我,也并没有倒戈相向。昨夜师尊们一时兴起,唤我前往献奏,我并不敢违拗师命。”
其实关于云逍和寂流,她冷静下来便也想得明白。她的心思被他摸得这样透,大概也是一直在悄悄关注她。可最后的那句话,却让清欢有些惊惶了,“你偷听我和宁颢说话!”
“偷听?”宫城遥笑道,“为什么这样说?”
清欢瞧他模样,亦觉有些失言。总不能说她们暗中讨论他。
宫城遥笑道:“昨日宁颢带了你愤然离去,小流已经和我说过。以宁颢的性子,十有八九便会误会。从前的你还挺聪明的,只是现在看来,变笨不少。”
清欢破涕为笑,“才没有变笨,我当然知道你没有倒戈。”
“哦,当真?”
“嗯!”就刚才有一会会,那也是被云逍给气糊涂了……何况在她的心里,并没有真正将饮秋露列为敌人,又何来倒戈之说。
“那你脖子上的玉坠,到哪去了呢?”宫城遥含笑望着她。
清欢的面色又红了起来,“那玉,真的是你的?”
宫城遥道:“你猜到了。”
清欢面上更红,“被我收起来了。你……可要还你?”
宫城遥还是笑了一笑,然后说:“随便你吧。”
随便,那是还还是不还……清欢一时没了主意。
宫城遥已然转开话题,“云逍的方法虽然偏激一些,对你来说却很有效。你需要的,就是这样一种临阵对敌时的爆发力。而且他不像饮秋露,再难掌控的剑招,他也能够收发自如,并不会真的伤了你。他也很有耐心,正从如何执剑开始教你。”
心知他说的有理,清欢还是忍不住撅了撅嘴道:“他一连打掉我手中剑三次,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他是在教我。”
宫城遥笑道:“那我也教你打掉他手中剑,好吗?”
清欢笑了起来,“真的?”
宫城遥点头,“等你学会了,再去刚才的地方找他。他一定还在。”
清欢奇道:“你怎么确信,他一定还在那里?”
宫城遥道:“因为他知道,你会碰上我。”
清欢决定不去思考这个有些绕的问题,说道:“那你快些教我吧。”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既敢欺负你,那就让他多等些时候无妨。”宫城遥笑道,“倒是你,在幽篁听涛坐了半天,又折腾了这么大会功夫,肚子不饿吗?”
清欢感受了一下,说:“好像是有点饿了……”
城遥笑道:“那便走吧。”
因为错过饭点,五谷当分已经没什么人,却也并非完全没人。各自招呼过后,看向他二人的眼里还是带了些异样。清欢却没注意这些。她只是想到,云逍是辟谷的。宫城遥既与他齐名,不知是否也一样。
掌勺师父瞧见他们,重新做了些热菜热饭奉上。清欢才知道,原来宫城遥也是五谷当分的稀客。可他却与她并肩坐着,吃得虽不多,却也一直在陪她吃着。
偶见窗外镜泊的时候,清欢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问他:“我第一次听你弹琴的时候,你为什么弹到一半,就没有弹下去了。我还以为你讨厌我……”
城遥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哪次,笑道:“那一次是我随性而为,并不是故意弹给你听。察觉到你驻足,方才停下。”
清欢不满,“为什么?”
“浑身湿漉漉的像只落水小猫,怕你冻着。”城遥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亲昵的动作让两个人都略微愣了一下。
清欢不动声色望向别处,继续吃着饭。
饭后,宫城遥果然寻了处无人之地,指点她的剑术。他的教导自然比云逍温柔许多,清欢学来也惬意不少,并没有再去琢磨“如何打掉云逍手中剑”的问题。宫城遥却说道:“剑技并非是我所长,并不适合教你。”
清欢有些失望,她还想跟着他一直学下去,闻言问道:“那什么是你所长?”
他对着她摇晃了一下右手手指。他的手指洁白修长,莹润光洁,指骨有力却不突兀,几乎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一双手。她初还以为他说的是抚琴,谁想他的指间竟缓缓绕转开了三团流光。
忘了曾经听谁说过,清欢知道,除去与自己先天五行相克的那两系,一个人一生最多只能修习三系五行术法。许多仙尊级的人物,穷尽千百年的光阴也只能精通两系甚至一系。
他们这些弟子,能够把某一系的五灵术法修习至高阶便已十分不易,而只有在对某一系的五行灵力掌控达到尖端以后,才能尝试进行第二系的修炼,却也未必能够成功。比如失忆前的清欢,她的木系术法便练得不错,但也还未能达到足够修炼旁系的标准。
但是宫城遥。
此时他手上萦绕的,确确实实是漂亮的蓝、绿、金三色。
虽然这并不意味着,实战中他便定能敌过那些只通一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