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钰现在心里很沉重,她原以为,苏乔平时看上去安安静静地,看看书,看看公文,写写信,以为他一介文弱,最多给皇帝出点计策。〈
他的能力,她以为,以书信平战乱已是不错,没想到,他能把云谲波诡的日子,过得如此风平浪静,一点也没惊动她……
她感觉自己对苏乔,好像越来越不了解了。
“想什么?”苏乔问她。
秦钰问:“平王要你性命,你是不是哪里招惹了他?”
苏乔笑了,静静看着秦钰:“是。”
秦钰挺受不了苏乔笑的,这人长得太不像人,笑起来更不像人了,太好看了……
苏乔说:“看来你也不是特别笨……”
苏乔刚说完就被秦钰一拳头砸在肩膀上:“再跟我废话,我!”
她捏着拳头,给了他一个威胁的动作,表情极其凶狠。
苏乔揉了揉肩膀,有些疼,却目藏笑意看着她:“对自己丈夫也下得去手……”
秦钰说:“你怎么招惹他了,他要这么对付你?”
“我方才说,在成都府平藩前,我早已暗中相助惠王。我拿了平王两个人,前吏部尚书谢春赟,前御史大夫罗寄。后被他现了是我动的手脚,却并没有立即要我性命,他还花心思招揽我,但我与他道不同,自然不能归顺他。”
“既然他得不到我,便不能让惠王得到我……”
秦钰嘴张得都能吞下一个鸭蛋:“苏乔!你!是你把那两个坏老头给弹劾了的?我爹还说,要是这两个人不在,朝廷乌烟瘴气能少一半呢!”
苏乔摇摇头:“弹劾非明智之举,敌在暗,我不能在明。此二人,是我假他人之手,将其拉下马的。这些事若要与你细说,需说上许久。我为此事,也算是殚精竭虑。”
秦钰“啧啧”两声:“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秦钰说:“不过你也算不上什么坏人。”
“那要看对谁而言。”
秦钰撑着头看他:“你脑子里天天都想些什么,怎么一肚子坏水?”
“原本想着要对付的人已经许多,如今还要空出时间来对付你。”
“切!”秦钰冷笑一声。
苏乔说:“你可知晓,我坠马这三月,失去多少契机,有些事,现在还拿不上手……”
他说到这里,看上去有些烦恼,眼睛看着前方,微微眯起,似在出神。
“原本以为平王去了成都府,我出手可少些忌惮……”
秦钰被他说得有些自责:“对不起……”
苏乔好似叹了口气:“你不用说对不起,是我能力不够。”
他说完紧了紧拳头。
他又说:“你要是能安分一点,不要分我心神,我会感激不尽。”
秦钰郁闷地双手撑下巴,瘪着嘴看他:“谁让你不放我去北关,我不在你不就安生了吗!”
苏乔皱眉,语气有些严厉:“不准再跟我提去北关的事!”
秦钰咬着嘴,狠狠砸了下被子。
你说不准就不准啊?你三个月耽误了许多事,我都快一年没回北关,我耽误得更多呢!谁知道阿珂吉答应我的事有没有做好,我心里也有很多放不下的事啊!
光想着你自己了,混蛋!
“你到底想让我杀谁!”她现在很生气,别过头不想看他!
苏乔眼睛看着前方,眼神中尽是晦暗深沉:“良会。”
秦钰“腾”一声站起来,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说谁?!”
苏乔拉她坐下:“怎么一惊一乍。”
“你给我说说清楚!”
苏乔说:“良会是好,但他不是我们的人,明白了吗?”
秦钰不明白,她心里觉得惊诧又不安,皱眉问他:“他不是惠王派来给你护侍的书童吗?惠王也要对你下手?什么情况?”
“哪有这么简单。”苏乔说,“平王上门挑衅,必是觉得可拿我性命。他送的礼,你可看过?”
秦钰转头看向桌子上那个不大不小的礼盒:“还没有看,他送了什么?”
苏乔静静地说:“他送我钟。”
秦钰闻言一个冷战,赶紧跑过去把礼盒打开看,明黄的锦缎之间包裹着的东西形状好似杯子,其实是一口巴掌大的金钟。
她手有些颤抖,转头看向苏乔。
她不知道苏乔为什么面对这样的威胁和恐吓,都能表现得云淡风轻,平王的嚣张之势,也让她瞠目结舌。
“他这也太过分了吧!我明天就把这个拿去打金店,打副饰用用。”
苏乔撑了下额头:“随你吧……”
“你还没说,这跟良会什么关系?”
苏乔说:“你说呢?”
秦钰看着手里的金钟出神:“我明白了。”
苏乔的意思是,良会是平王的人,是平王安排在惠王府的人。
她转头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一点也没现,难道惠王也没现?可是良会这小子,很好啊……”
“他是很好,所以我决定,让你杀了他。”
秦钰抄起饭碗扒了几口,往嘴里塞菜,声音含糊不清:“你这话说得我糊里糊涂的,你就不能不绕弯子吗!”
“我这么告诉你,也是在冒险,我不确定,你能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对他好,继续用平时的态度对他。”
“这你放心,我秦钰没心没肺的,对谁都能好。”不就演戏吗,谁不会啊。
苏乔好似松了一口气:“丫头,你倒是能帮上我点忙。”
“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