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夕看了看院子,一株红梅在风雪里开的正艳,印着淡淡灯火,有些别样的韵致。便出口打油道,“日落雪纷遮天盖,香梅频频点春新。自古雅士文采最,庭内吟诗是高人。”
高个子一听,这意境果然比自己的要高出了许多,其它先不说,光说着吟诗的是高人,显然就是在夸赞自己啊。当下心里着实高兴,从怀里摸出一包药粉来。递给渔夕道,“解药你拿去。”又将醉轻尘推到她身边,咧嘴笑道,“这娃娃也还给你了。只是,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渔夕见他说话的期盼神态略带稚气与刚才宛若两人,便说道,“高伯伯有何话请将不妨。”
高瘦瘦笑道,“以后,我可以去找你对诗么?”
渔夕诗文常阅,想来也并不生疏。微微笑笑,并不急着回答。
红衣男子眼见渔夕得了解药,急的跳脚,开口故意激道,“小丫头,赶紧的喂药去,愣着莫不是让他们多受冻么?”说着轻轻哼唱,悠闲挪步,显得又高兴,又喜悦,语音却是狡诈难测。
张,云两位大人见红衣男子一脸奸笑,也开始疑心那药来的太过容易,怕出问题。
只听渔夕问道,“高伯伯,这真的是解药么?”
高瘦瘦道,“是!”
渔夕点了点头道,“那我便信伯伯。”说罢,食指蘸了粉末,放在嘴里尝了尝,笑道,“没有味道。”
高瘦瘦又追问道,“我可以找你对诗么?”
渔夕见他脸色尽然有几分扭捏,像个小姑娘般,便点头笑道,“可以。”
得了回复,高瘦瘦笑的有些痴迷。
张,云两位大人见渔夕无异,便一起将解药分开,喂了众位少年。少年得了解药这才活动自若,各自穿好了衣服。这些少年得救之后,手脚僵硬,停了片刻,都向她长长一揖。
渔夕倒是不卑不亢,面色冷静,也对着他们作了一揖,咧嘴笑道,“各位哥哥,礼重了。”
苏斐煊这时也走到院内,忽然低头在靴子里挠了挠,渔夕起初并不在意,见他回头对自己眨眼一笑,又弯腰下去,挠了挠。渔夕听他低声笑道,“站好了。”
众位少年不约而同的轻轻点头一笑。
苏斐煊边挠边笑,又抬头道,“张大人,云大人,你们挡着奴婢的光了。两位可否向外面站站?”
两位大人不知头尾,闻言也确实往外面走了走。苏斐煊又是一笑,只听轰的一声,眼前快似闪电,所踏之地瞬间下陷。一个大大的洞口在院内裂开,将院内一干少年及渔夕几人全部都带了下去。院内四个大人茫然去追,石板轰的一声扣在了上方。塌陷之处的泥土自动涂覆,院内很快,一如当初。
洞内一片漆黑,不时有咚咚滴水之声,众人沿着泥壁走了好一会儿,才听苏斐煊大声笑道,“终于逃出来了。”
渔夕不明所以,眼睛只觉一阵刺痛,揉了揉,见前面已经有十几个少年站在了洞口之上,正扑打着尘土。
苏斐煊站在下面,被他们合力拉了上去。这些少年又要做谢,苏斐煊累的坐在了地上,喘着气道,“各位兄弟咱们相遇即是缘分。两年前,若不是众位兄弟没揭穿我苏斐煊,今日,我苏斐煊也不会有机会救出众位兄弟。今日,多亏了小十一和胖娃娃,若不是她姐弟二人,怕即使得救,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这个人情,我们欠她的。以后,若有十一需要相帮之处,咱们这些人可一定要全力以赴才是。”
醉轻尘一听苏斐煊叫自己胖娃娃,十足的不高兴,抗议道,“我醉轻尘是可爱的娃娃,我哪里胖了,我哪里胖了?”
众人皆笑。笑罢,众少年包括苏斐煊在内也都是长长一揖。
渔夕一时被这言辞弄的也有些感概,只觉热血上涌,脸上又羞又红,好在月夜做了掩盖。微微一笑,也是长长一揖道,“哥哥们,礼重了!”
醉轻尘向四周看了看,揉眼道,“各位大哥哥,还是先跑吧,万一又被抓住了,是要被打死的。”
众少年听了也都点头称是,准备各自离别。
其中有个少年走了一段距离又转身跑了回来,道:“日后有需要哥哥帮忙的,不论什么事,只要派个人来我府上,我定全力相帮。苏兄知道的。小十一,醉轻尘,我先走了。”
苏斐煊点头笑道,“知道了,快走吧。”
那少年点了点头,这才又与前面等着的众位少年一起,顺着苏斐煊所指的路,消失在月色里。
渔夕并不知他们姓什么,却将他们的长相都一一记得十分清楚,内心一片温暖。只是此时别过,不知他年何岁还能再见。
与众少年别后,苏斐煊领着两人进了树林深处的一处茅草屋,点亮了灯火。这茅草屋真可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因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四周的墙壁与顶上的茅草。这时,雪停了,呼啸北风还是顺着四壁吹了进来,苏斐煊拢了拢衣服对两人说道,“我需要休息一下,等过了两个时辰叫我。”
渔夕与醉轻尘冻得无法入睡,去外面捡的树枝也都是带着霜冻的,根本烧不着,还弄的冒出了许多烟雾,把苏斐煊给熏醒了。
他醒了之后,骂骂咧咧几句。又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将头上发钗丢掉,上半边头发用玉扣固定住,下面的头发随意披散而下,虽不是女子,却比女子更俏丽几分。
醉轻尘大约也看出来了他是个男子,围着他转了一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