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长的何其相似。
渔夕微微一笑,以袖遮面,饮了一口马奶酒。
苏斐煊不知从哪里拿了一叠烤羊肉,送到她面前,渔夕刚刚伸手去拿,只觉得喉头发咸,一股酸水上涌,几乎呕了出来。只得适时的忍住,用袖子遮了遮脸,拭了拭嘴角。
“怎么了?不舒服?”苏斐煊垂首问她。
渔夕轻轻拍了拍胸口,缓了缓,正不知如何开口。只见人群里散开一条小道可供两人通过,有一个男子扶着一个女子正向这边走来,人群里笑嚷道:“是太子和太子妃来了!”
两人顺势抬头,顺着众人目光看去,只见太子扶着已有身孕的太子妃,一一向众人招呼。两人到了尚帝面前,行礼之后,顺势坐在了尚帝的下侧。
苏斐煊突然笑道:“你还记得那些被你救出来的哥哥们么?”
渔夕笑道:“记得,他们只要安好即可。”
苏斐煊说道:“当日有个哥哥走了之后,又回头的,还记得么?“
渔夕点头笑道:”都记得。“
”他让你若是回了京城就去找他,他姓君,就君蠡。”
原来,他就是君蠡?
渔夕脸上一笑,只听众人都嚷着让太子喝酒。两人暂时停止谈话,看向太子与太子妃。只见这太子妃虽然穿着草原的服饰,却不时的望着太子,眼里时常流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期间也有一个草原上的女子去拉太子跳舞,鲁迪只是微微一笑,坐在太子妃身侧,稳若磐石。这女子见太子不动,嗔怪一声,转头就拉了鲁迪下方的另外一个男子,那男子起身的时候,渔夕才看到两人就是媚儿和fēng_liú郎,不禁又是一笑。
尚帝的左侧正下方坐着玺君,他正和一个满头披散着银麻长发的女子说话。那女子背对二人而坐,长发之上只带了一个极其简单的银色发箍。她微微斜着的肩膀看起来十分瘦削,一丝卷发从侧边垂落,趁着篝火,有几丝柔和之色。
苏斐煊好似也正看着那个方向,说道:“那位和北漠大臣说话的就是我刚刚和你说过的西蒂帝国的国主曦瑟。”
渔夕点了点头道:“听说西蒂老国王有一个王子和十三个王女,这位老国王是将王位传给了王女么?“
“曦瑟明明是男子,你怎么说他是女子?”苏斐煊忍不住一笑,却见曦瑟忽然一转侧脸,在人群里淡淡扫过一眼,向这边微微招手,看来他是看到苏斐煊了。
眼里墨黑如夜,流淌静波,脸上印着淡淡月色,脸色淡淡,神色却和宁熙有几分相似,都是冷冷淡淡中透着几分疏离之色,渔夕不禁叹出一声,“好美!”
苏斐煊眉头一皱,起身无奈笑道:“你是不是见到所有长的好看的男子都觉得是女子?”
渔夕摇头晃脑的一笑,曦瑟的目光在她脸上微微一顿,便又转过身去和玺君继续说话。不过一会儿,苏斐煊也走了过去,三人便一起低头说着说什么。中间,三人同时抬头向这边看了一眼,渔夕也只是微微一笑,算作礼貌回应。
目光从几人的方向移开,渔夕看向众人起舞的地方,看似不经意的欣赏舞蹈,实则是在找凤帝。只是如此不着痕迹的找了几圈,仍不见那人出现。
整个墨卿王朝,竟然连一个大臣都没来。渔夕看了一会儿,她想见的那一个人,不在这里。
夜晚,风轻。
渔夕起身,望了苏斐煊一眼。苏斐煊朝她微微点头示意,渔夕微微笑笑,离开了众人,一人往外面走去。心道,“如今盛会已毕,住到玺君府倒是不必了”。走出了帐篷,前面是一座外围的宫殿,渔夕顺着看台阶往下走,知道醉府里的马车已在外面等候,裹了裹衣衫,突觉一股酸水上涌,再也克制不住,扶着墙头干呕了一会儿,鼻子上已沁出细密薄汗来。
在抬头时,只见远处行宫的屋顶上,有一白衣少年,淡淡月华下,抱膝而坐,正遥遥的望着自己的方向。那人仿若正看着她,两人遥遥对望,都是微微一愣。
片刻之后,那少年转过头去,看向别处。
渔夕一愣,脚尖一点,飘然而起,她此刻真的想看清他,是不是那个人。她没想到,他武功如此之高,在她还未近身的时候,屋顶上的那人已消失不见。
这世间,许多事,求得,求之不得;许多梦,忘得,忘记不得。
是他,来了么?
如果他来了,为何不出现?
渔夕摇了摇头,又追了几步,可惜那人并无影踪。刚才所见,仿佛是她心里的幻象一般。渔夕心道真是奇怪,既然他看到了自己,为何又不出来相见?难道是气自己不辞而别么?尽管如此,他出行,又怎么会是孤身一人?记得那日,秦彦说是他病了,他,病了!病了?
想了一会儿,渔夕从屋檐落在地上,出了几道门,见莫久果然已在等候。渔夕坐进了马车,微闭了眼眸,马车也走的极慢,过了两条街。渔夕掀开帘子,轻声叫道:“莫伯伯,在此处稍停一下,我们等两个人。”
莫久道了一声好,马车靠边而停。
两人等了一会儿不见人,都觉得有些无聊,渔夕伸头问道:“莫伯伯,你带花牌了么?”
莫久嘿嘿一笑,两人在马车里就着小桌子打起了花牌,一连几次,都是渔夕输,莫久倒是赢了不少银子。渔夕唉声叹气,莫久兴趣盎然,如此又打了几圈,只听外面马蹄哒哒,一辆马车停在了旁边。
一妖媚女子掀开帘子,如水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