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实在承受不住这痛苦,拉着身边的尚帝哭喊道:“求求你,救救皇儿。我不再争了,我不恨你了,我不再那么傻了,你救救他,救救他,好不好?”
眼前的太后鬓发散乱,心智几乎全无,哪还有曾经半点国母的样子。尚帝欲要扶她起来,她跪着哭道:“我其实早明白了,我不该恨她们,不是她们夺走了我的宠爱,是你的心里根本没有我,是你的心,变了。我什么都不要,救救我的皇儿,救救我的皇儿,皇上......”
笛声一顿,七公主望向宁熙,眸色里染上一层深深的恨意。
”母后,当初,不是您说的。为了这个江山,牺牲谁都是值得的么?也包括,你自己!“
太后眼里恢复了一丝清明,”你说在夫家受苦,枉我将你接回宫中,原来都是骗人的。你和你那个贱人娘一样,都是骗子!“
尚帝抖了抖袖子,离开她远了些,叹道:“当年你将真妃投入到饿狼群里,朕赶到之时,只剩白骨,你怎么如此狠毒!”
太后眼神一愣,颤抖的问道:“皇上,那都是因为我爱你啊!你,还爱我么?\
尚帝冷然笑道:“你我这么多年夫妻,早归于平淡了。还谈什么爱不爱?”
太后喔了一声,匍匐在地上,仰头又问道:“你还记得么?我们成婚的当日,你抱着我说,会给我讲一辈子的故事。其实,你那时候并不会讲故事,你讲的总是......“
一丝稚气与少女的笑容浮上嘴角,哈哈的笑了起来,在夜风里听着有几声凄厉。太后的面容与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是如此不相称却又是如此的和谐与美艳。
尚帝有那么一丝错愕,终于还是嫌弃的抖掉被她攥着的衣摆,而太后仍然像一个小女孩一样,自顾的继续说着,“你每次都讲从前有座山,山上有个砍材郎,他每天都去砍材,有一天他遇见了一位美丽的公主....”
尚帝终于忍耐不住,对着外面喊道:“来人啦,扶太后下去休息。”
太后仰头笑道:“你不想听这些了么,子蔼?”
尚帝不耐烦道:“不想听,别说这些没用的。你,病了。”
太后哈哈哈的忽然又是大笑两声,淡淡望着孤月,倒退了两步,嘴里喃喃道:“一直都是我太傻太天真。”
渔夕愣愣的望着她,直到看到她要跳湖才大喊了两声“鲁迪”,鲁迪从未见母亲如此模样,一时也慌了神,等急着去抓的时候,只觉得四肢无力,无论怎么想跑,脚就是不听使唤。
“噗通”一声,太后望着月亮向后倒去,大片的水花溅起。
“母后!”
鲁迪不由分说跳了下去,玺君叹了一口长气,叫了一群侍卫下去打捞。七公主笑嘻嘻的道:“哥哥,大仇得报,你不开心么?”
玺君面色冷凝,淡淡道:“她是杀了我们的母妃不错,可你又好到哪里去?当初为了自保,可是我的唯一亲妹妹将马刀插在了我的心窝里。”
妖歌面色一沉,轻轻牵了玺君的手。
七公主嘻嘻笑道:“当年都是情势所逼,皇兄还在责怪妹妹么?”
玺君闷饮了两杯,下面的侍卫一个个爬了上来,鲁迪失魂落魄的坐在湖边,哭道:“母后没有了。”
丘海棠默默的对着湖面跪了下来,就那么静静的陪在鲁迪身侧。妖歌也默默的走了过去,陪在一边站了一会儿。
宁熙拉了渔夕的手正要离开,只听七公主笑道:“君王,想要离开?没那么容易。”
宁熙哦了一声,反问道:“就凭你,还能困住我?”
七公主负手围着宁熙走了一圈,将他从上到下看了个遍,笑道:“我紫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说话间,层层暗影围了上来。这些人,都是深宫的禁卫,他们的身手可想而知。其中有一位姑娘,她走到众人前面,淡然道:“姐姐,对不起,我要报仇。”
“清流,你......你报仇的时候不对......”渔夕心道混战之中必然会伤了孩子,遂问道:“轻尘呢,他人在哪里?“
“姐姐,我成全他们了。他会和采耳姐姐在一起,幸福的。”
说到这里,只听”啪“的一声烟花绽放,渔夕心道,织络得救了。再看清流,她脸上是一副了然的神色。
“清流,你别傻。”话还没说完,清流往后手一摆,层层暗卫将三人围在正中。刀光剑影中,只闻血腥沾鼻。宁熙往后将她一带,招式自然似秋风叶落,轻似飞花落絮,让所有人暗自抽气。没有人看到他使用何种武器,他根本不用借助任何兵器,他武功之高,杀气所至,飞花片叶,皆是利刃。
缠斗之中,血雾一片。渔夕勉强可以抵挡几人,只好伺机施展轻功,免得师父与他分心。刚出了重围就被七公主缠上,两人打斗到湖边,眼看就要被她铁索所伤,妖歌抛出了头上金钗,七公主往后一躲。一铁鞭打在渔夕小腿上,疼的她在地上打了一个翻滚。
原本无心恋战的宁熙见渔夕伤了,借了清流的长剑,借力而去,本应直刺七公主,没想到七公主将身子一偏,顺势推了鲁迪一把,长剑直插入鲁迪前胸,力道之重,将他直接带入湖里。
丘海棠回首看了一眼宁熙,痛苦喊道,“玉凰,你杀了他......“
七公主回头,狡黠一笑。
宁熙神色一愣,从纠缠中脱离而出,将鲁迪捞起,却为时已晚,剑已穿透了他整个人。鲁迪冷的哆嗦,抱着丘海棠,扯了扯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