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即使成了夫妻,走在大街上也像陌路,而有些人就算是情侣,路人一眼看去也会觉得这是天生的一对。很多年后,当戈烟忽然想起当初的匆匆一面,曾经问过王阿婆为什么一见面就知道她是许如飞的女朋友,可是王阿婆只是笑着卖了个关,直到她在弥留之际才说出了真相,而这个真相却让戈烟再次忍不住双眼泪下。
王阿婆仔细看了眼戈烟,又回头看看许如飞,忽然明白了,笑着说:“许医生啊,这就是你京华城的女朋友傅姑娘吧。”
许如飞腼腆地笑了笑,说:“王阿婆,你眼光还是这么辣,戈烟,这是王阿婆,她呀退休前可是我们千昙有名的插画老师。”
“王阿婆,你好。”戈烟觉得有些尴尬,有些别扭,而很自然地躲在许如飞身后。
王阿婆似乎很着急,不过看到戈烟又很开心,便拍了拍许如飞的肩:“我家里来电话了,许医生啊女朋友可是要好好哄的。”
“知道了,王阿婆您忙吧,等有空了我们再来叨扰您。”许如飞的声音一直很婉转,也正是因此很多人都感觉不到他的喜怒哀乐。
戈烟拉着许如飞,几乎是跑进许如飞的办公室。
砰的一声,里面传来一个女声的惊吓。
“小乔啊,吓到你了吧,”许如飞不好意思地赔笑,看她还是一脸惨白地僵愣在那儿,只好拉了拉戈烟的手,“这是我女朋友傅戈烟,京华大学的,也是过年上来就要毕业了,说起来你们还是同一届。”
再而转身向戈烟介绍:“戈烟,这是我的助理乔梅,千昙大学医学院应届生,和你同一届呢。”
“你好,我叫傅戈烟,许如飞的女朋友。”女人的直觉还是有些可信的,戈烟直觉乔梅对她的许如飞有着什么心思。
戈烟突然插在她和许医生之间,一番自我介绍就像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乔梅慌张地回过神,露出了一丝勉强地笑:“傅同学你好,我叫乔梅,听说京华大学医学院是国内最好的医学院,我们这儿就不怎么好啦。”
许如飞也感觉到气氛不对劲,忙对乔梅说:“小乔,你帮我到院长那跑一趟,他要的资料我已经准备好了。”
乔梅一离开戈烟就拉住许如飞:“原来不想回去是因为这儿藏娇了啊——”
许如飞忙投降:“祖宗,你可真冤枉我了,我们医院与千昙大学医学院一直有合作,所以他们自然有学生过来实习的。”
“不说她,”戈烟还犯不着吃还没酿成的醋,“我就是想回家前再看看你,我......”
虽然口中一直得理不饶人,蛮强地想要许如飞换工作,可真的要分离时,戈烟觉得自己还是和大多数女人一样的多愁善感,会不舍也会难过。
“你要回去了啊——”许如飞没有惊讶,也没有大叫,只是轻轻念叨了一句后被内线打断了思绪。
他接起电话:“喂,小乔?什么!好,你现在听好,将他平放,对,窗户打开,尽量不要让周围的人靠近,一切等我过来。”
戈烟一跺脚,她恨这个内线,可是同为医者的她也知道这个时候病人最大,就是换做她也不会为了个人感情而擅离职守,可今天本来想告个别营造点悲伤气氛,却被这病人给搅和了,于是扔下一句:“我四点半的票,现在得去赶车了,你先顾好病人,快去,快一秒是一秒。”
最后两人没有告别,许如飞匆匆离去,戈烟也缓缓走出了办公室。
千昙县政府大概也知道麻风病的危害性,所以把六院规划到了县偏僻的角落,从这里坐车到火车站可是要整整一个小时。
戈烟一手拉着一个20寸的行礼箱,一手拿出手机导航,天知道一个路痴走进群山围绕的千昙县就是一杯具,因为很偏,这里的公交站并不好找,而她过来时坐的是医院班车,所以只能围着医院找站牌。
终于在一个拗口找到站牌,而公交车也似乎在等她还未发动。
戈烟上车才发现车上除了她就一个司机和一大叔,见她上来,大叔笑呵呵地跟她打招呼:“小姑娘是第一次来这里?”
戈烟点了头,转而又怕别人误会是自己家人亲友得了这种“见不得人”的病,所以马上补充一句:“我男朋友在这里工作,我来看他的。”
她这一说随即引起了大叔的兴趣,就连司机也来凑了个热闹:“小姑娘的男朋友是谁啊,不瞒你说,这六院的人我老王可都认识。”
司机王师傅一看就是在当地长大的憨厚老实之人,操着一口浓浓的千昙县口音,即便受母亲的影响戈烟也听不十分明白。
“您认识许如飞?”负气归负气,可戈烟就如很多女性一样,听到有人称赞自己的另一伴会非常开心,所以一开口便说出了许如飞的名字。
大叔似乎早就知道她是许如飞的女朋友,笑得越是和蔼,声调也变高了:“你说小许啊,那可是我们这六院的中流砥柱呢,一直听他提起远在京华的小女朋友,今儿个总算见到了。”
司机老王也呵呵笑着:“小姑娘可要看紧了,我看这儿的护士医生对小许这孩子可都好着呢。”
在引擎发动声中,戈烟掩去离愁,欢声笑语地进入了高铁站。
距离高铁发动还有半小时,她在候车厅找了个空位坐下,恰好离入口并不远。
“戈烟,戈烟——”门口传来一声喊叫。
戈烟放下手机,抬头望去却是一惊,慌忙跑去:“如飞,你不是在动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