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朗出门后心下一阵烦闷,二十多年的坚持却发现家人原是此等模样,面对一条鲜活的人命唯一想到的就是陆笙那丫头有没有留下证据,可他又能如何,把自己的妹妹告上法庭?
不说自己没有足够的证据,就算摄像头拍到或者官方找到了证据,他也相信父亲能够把此事化小,况且在他记忆里似乎也有过那么一次。
随手拨了电话,电话那头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莫懿非,你出来一下。”陆朗说得毫不含糊,就像在发号施令。
刚写完市场调研的莫懿非还没来得及休息就接到陆朗的电话,一阵哀嚎:“老兄,现在是晚上,晚上啊——”
但是动作却利索地收拾完自己后出门,作为多年的损友,莫懿非知道陆朗现在的心情到了极度压抑烦躁阶段。
陆朗的车就靠在路边,等着莫懿非,这里地方有些偏,但因为离京华机场很近,所以人流量依旧很多。
“见面就见面吧,为什么偏选在这个地方。”莫懿非把车停在靠近陆朗的边上。
陆朗开了锁,让他进来,莫懿非一脸茫然。
“你看了昨晚的报道吗?”陆朗拿出一份在路边报刊亭买的京华日报,果不其然,昨天的车祸还在被记者津津乐道并且挂在了b版首页。
莫懿非扫了一眼,说:“车祸又不新鲜,科学报道,我国平均每天车祸死亡约200人,你能管得过来?”
陆朗紧抿唇,指着照片右上角被拍到了一角的白色车辆:“它开得再快还是被拍到了一点。”
莫懿非却不以为然:“就算这是肇事车,可你觉得就这样能治罪了,陆朗,你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还是......”装作沉思了一会儿,“你要改行当刑警了?”
“若我是刑警,”陆朗苦笑,“或许还好些。”
“不对,”莫懿非觉察到了陆朗情绪的变化,“你今晚不对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莫懿非看着陆朗,他眼神时不时扫过白色车辆,而后莫懿非也被吸引过去:“从这辆车的后形看有些类似法拉利488,且应当不是国产车型才对。”
这群医学才子之间还有个共同爱好,就如同普通的男孩子一样爱车,不一定要买,但对某些车型很熟悉。
只不过莫懿非不知道这辆车和陆朗有什么关系,盯了陆朗许久,一阵灵光闪过,不由咋舌:“这不会是笙丫头的......”
的确,他想起来了,陆笙有一辆法拉利,据说还是去年生日时陆景尧从意大利运回的。
那么再联系这起事故,难不成!
陆朗阴沉着脸点了点头:“懿非,我不知道丫头什么时候成了这么心狠毒辣的人。”
莫懿非默然,陆家的事他本不应该管,可谁叫陆朗是哥们儿呢。
“既然如此,你何不借这件事让她知道自己错了。”虽然这么说,莫懿非却觉得此事很难。
陆朗捏了捏发胀的太阳穴,靠着椅背感叹:“要是齐昇颌那小子在就好办了。”
“噗嗤——”莫懿非笑了,“只有那小子才制得住笙丫头,不过那小子现在正在法国潇洒呢。”
“不说丫头,就是我们又好得到哪去,”陆朗指着报纸,“明知丫头惹出人命,我们却还在这里谈天。”
“所以你是叫我来......”莫懿非看着机场入口,心里有股不好的感觉。
陆朗也看向那边:“死者的家属在机场,因为接受不了女儿去世的消息正在机场闹。”
“原来如此,”莫懿非若有所思,“难怪啊葶说被困在机场出不来。“
陆朗一愣:“兰葶回来了?”
莫懿非苦笑:“是啊,她倒是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我却被困着。”
“懿非,这次就明白地告诉她,让她不要再回去了。”陆朗知道这很难,可是作为朋友,他也不忍心看着莫懿非和兰葶这对情侣天涯两隔。
“再说吧,”莫懿非跳过这个话题,“我们还是先来解决这个,你的意思是要出面解决?”
陆朗点头:“我是个自私小人,不想让丫头坐牢,可那位姑娘何其无辜,给他们送点钱,虽然可耻也能减轻一点我的负罪感。”
莫懿非却不同意:“你好端端的给人送钱,他们会怎么想,况且这件事本来与你没有关系,错的根本不是你,你就算找错也不该全部揽下。”
“懿非,我当时真恨不得摄像头拍到车牌号,可是我也恨这样的自己,她是妹妹,是家里宠着的公主,我这样不就等于断送了妹妹一生么?”
做错事的人依旧潇洒无知,可看着的人却为此事充满了罪责。
陆家看着风光,可内里也正在慢慢腐朽,若不是陆朗,但凭一个陆笙足以毁了陆家。
莫懿非看得清楚,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兄弟的肩:“就说是救援协会的吧,我和协会会长挺熟的,不介意给你用用。”
钱,无法买回这条花一般的命,可是它至少能让活着的人日子稍微好过。一个女孩在京华漂泊,无非就是为了让自己好过点,陆朗心想着,我便是替那死丫头给二老敬点孝吧。
机场内出口完全封闭,工作人员和协警都在督查,方才死者家属情绪激动之下竟然在登机离机口出倒满了汽油。
见到陆朗和莫懿非,检查人员只是工作性质地拦住,陆朗问了这里的总指挥,并和他谈了自己的意图后,总指挥小赵便让他过去。
候车厅内有不少旅客的抱怨,因为两老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