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飞坐躺在戈烟阳台的沙发上,戈烟在他旁边翻看着许母的日记和那些尘封在箱底的回忆。
或许是因为戈烟在身边,许如飞觉得即便是夜晚也没有那么寂寥,而昨日那种心悸地被窥视的感觉也消失无踪。
戈烟翻阅着日记本,忽然想起突然出现的陌生,便问了句:“如飞,你说昨晚有小偷入室盗窃,后来怎么样了?”
这是许如飞刚到戈烟家时和傅爸说的话,昨晚家里遭小偷,可是却没有损失值钱的东西,手机、电脑没有被移动过的痕迹,倒是他随身带来的东西......
“或许那个男人就是余鹏指使来毁灭证据的人。”许如飞猜测,不过也猜了大概。
戈烟合上日记本,厚重的日记本还有翻看完,不过这个时候她的心也全不在此,放下本子看着许如飞,神色郑重:“真有人过来查看这些,那就说明余鹏真的动了心思,我没有看错。”
许如飞无言,若真如戈烟所看到的,这一切都是余鹏所指使的,那余鹏到底是何打算,虽然他怀疑当初母亲车祸横死与他有关,可也仅仅只是猜测,更何况他一度怀疑余鹏是自己的父亲,然而这种没有证据的事他也不会乱说。
昨日半夜被一阵轻微的翻阅声吵醒时,他现在想来依旧心有余悸。昨日回家后不由分说,他将母亲留下的一箱子遗物整理了一遍,而后把有用的都放到了行李箱,准备带去京华城再想办法。
本来心事重重的时候最难以入睡,就算睡着了也睡不深,所以屋里有些小动静他就醒了,起初只是细微的纸张翻动声,他还以为是老鼠,也没有多加注意,后来声音渐大,隐约有开箱的声音,他适才觉得不对劲,就算是特大号的老鼠也撬不开上了锁的箱子呀......(瑞娭家某天跑来一只大老鼠,一到晚上就磨牙,赶也赶不掉,终于在某天半夜十分,瑞娭踹开了柜子门,拿着电蚊拍死命拍,然后把它赶跑鸟......)
他轻手轻脚推开房门,主卧隔壁就是书房,借着月光的反射,隐约可以看到一个人影正弯腰查看东西,当时他也没有顾上心里的恐惧,快速抄起离自己最近的电蚊拍,猛然打开书房的电灯。
小偷兴许是个惯偷,或者确切的说他不仅仅只是小偷。
即便是被主人发现,他依旧没有惊慌失措,反而转身对着许如飞冷冷一笑,随之便从窗户溜走,许如飞不知道他是如何从五层高楼爬下去,不过他对那一笑却是浑身发冷。
直到现在想来,依旧有些止不住的发颤,就像电视剧中杀人狂魔对着受害者的那一笑,再夸张一点,在清冷月光下,这种笑容竟让他觉得和竖锯的狰狞有一丝的重合。
戈烟明显感觉到许如飞心境的变化,起伏地呼吸声变得浓重,而她只能握紧了他的手,靠在他肩膀轻声安慰:“不要怕,再困难再危险我都陪着你。”
是了,戈烟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任许如飞一人身陷这一团迷雾中,然而彼时,她不过是觉得自己应该和他站在一起的,直到后来才发现,这种同甘共苦不是爱又是什么呢?
许母的日记本记载的几乎都是片言,学生时代的日记大多和学习、恋爱什么的相关,不过那个时代的爱情都是如此的含蓄,即便是日记本上也只有“吾亦只念木石同盟矣。”
戈烟喜欢木石前盟,可它终究只是一场幻灭,或许许母也在人生最美好的时候邂逅了她的宝玉,然而事实残酷地剥夺了她的青春,最后终是在懊悔和痛恨中流失了这一生。
“我们为什么不去找找你妈妈以前的同学呢?”戈烟想了片刻,拿起照片,里面都是面容青涩的男生女生,微笑着有些羞涩地看着镜头。
许母的同学除了郑院等几人回了老家,很多还留在京华,有些已经成了一方名人,因为是同一个专业毕业,基本上都是进了医院,现在也是某一方面的名医。
许如飞也盯着照片看了良久:“我也想过,只当时郑院说他接到通知的时候已经是事发后两天,警方也是从我母亲的住址和学校资料中找到郑院的,那时我只是感觉到很多人在我身边走来走去,而我还在傻傻地等母亲起床。”
回忆对许如飞来说终究是个残酷的事,戈烟不好安慰,只能抱紧了他:“那你觉得如果余鹏院长知道他雇人的消息败露后会做什么?”
余鹏或许不知道许如飞怀疑他和自己的关系了,可他一定知道他雇人盗取资料的事败露,因为那人一旦失败,第一个知道的一定是余鹏这个雇主,而许如飞完好无缺地住在傅家的事,余鹏自然也会知道。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他是不是已经向家里坦诚此事,而又扭曲了事实。”许如飞觉得以自己的力量去对抗余鹏无异于以卵击石。
傅家在京华的影响力也大,可他总不能将他们一家带入危险中吧。
似乎知道许如飞在想什么,戈烟掰过他的头,迫使他看着自己:“我们说好了要同甘共苦的,你不许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
许如飞无奈,其实他最不愿的就是让戈烟趟这趟浑水。
“明天我去约余锡成,探探他的口风便知。”很多事情只有做了才能知道结果,戈烟觉得余锡成虽然偏执,可他并不坏,没有到泯灭良心的地步,而他对自己的帮助依旧让自己心存感激,无论如何,不管最后到了哪一步,她都希望自己不会恨他。
许如飞想要拒绝,可戈烟却没有让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