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中的祁王府仍然亮着烛火。
全府属书房中最亮。
大概这个时候的祁王正为手头的事操心,寝食难安。
马车在祁王府门口落下。
齐清儿下车前去敲了门,才敲了两下,门就开了。
里头剑枫疲惫地笑脸相迎,边引着齐清儿往里,边道:“馥雅郡主,祁王殿下在书房呢!”
还没休息?!
齐清儿暗自对自己说。
像是疑问,又像是预知的。
片刻,她点了点头,然后用眼神指了指身后被竹婉押着锦皙,对剑枫道:“那麻烦剑枫大人带路。”
剑枫看了看竹婉手里被压得弯了腰的锦皙,似是明白了什么,立刻引了齐清儿等人去了祁王的书房。
书房中点了五六根蜡烛,明幌幌的没有一点夜深沉睡的意思。
祁王的梳装看上去很随便,起身后裙摆上被压出的褶皱很深。
桃花眼也因为眼下的乌青显得更加深邃。
眼角有若有若无的倦怠。
但整个人看上去状态尚佳,大概是他常年累月这般熬夜已经习惯了。
齐清儿看到这样的祁王,心中微微一颤。
不知的怎的,她感到一种莫名的距离感。
是连她恨他的时候都未曾有过的。
若真要找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距离感,细细想去,齐清儿眼神落在祁王褶皱的裙摆上,那该是祁王第一次在她面前退去所有衣衫的时候吧!
怪矣,她如何有了这样的想法。
齐清儿忙收回了落在祁王裙摆的目光,转目看向祁王的时候,才发现祁王已经在她跟前。
两人目光相交的时候,彼此均微微动容。
似乎那双眼睛下面藏了一口没有底的深井。
齐清儿清了清嗓子,先开口道:“夜深,殿下还不曾歇下吗?”
这句话问出来,她就后悔了。
相互矛盾的一句话,她怎么不先问问她自己,夜深,她为何还要来访祁王府。
祁王长袖的手指轻轻握了握拳,目光扫向齐清儿身后的锦皙,道:“心想着你会过来,所以未曾歇下。”
齐清儿听得微愣。
但很快反应过来。
养心殿的事,他耳听八方的祁王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扬一扬手,竹婉会意,拽着锦皙踉跄的往前好几步。
锦皙几乎不曾见过祁王,偶尔几次,也是相隔很远,面前祁王的面容对她来说是陌生的。
但王府的气势在此。
锦皙身子一斜,直直地跪在了祁王和齐清儿跟前。
“皇后想接我父母来京城,起因便是她。”齐清儿说得不咸不淡。
祁王垂目落在锦皙身上,道:“你的郡主府确实留不得她,放在我这里也好。”
锦皙埋着头,脑门朝地,肩膀不住的颤抖。
似乎这种没有威胁的对话让她更加感到威胁,一时慌张,连求饶或者叫屈的本能都没有了。
齐清儿在竹婉耳边道:“带下去吧!该怎么做,你当有数。”
竹婉点头,又对祁王福了福礼,方半拉半拖地将锦皙带了出去。
这整个过程,锦皙像个断了线的木偶,直到她走出了祁王的书房,她都没明白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想多了也是无用。
站在门边的剑枫见竹婉带走了锦皙,往书房里看了一眼,心下了然,不声不响的退出了书房。
未等书房彻底的关合。
祁王已经伸手握着了齐清儿的手腕。
一股刺痛顿时游上心扉,齐清儿轻叹一声,往回缩了缩手。
然祁王却没有要松手的意思,齐清儿忙道:“我折了手腕,殿......”殿下二字终是没有完全吐出来。
她已然能感觉到手腕处祁王手指的微颤。
他不喜欢这样陌生的称呼,她心中明白。
祁王闻言,稍松了手指,道:“折了手腕?”有些不置信的语气。
齐清儿又挪了挪手腕,从祁王手中挪出,顿了顿,将如何发现锦皙是细作一事告诉了祁王。
祁王脊梁骨逐渐挺直,“如此看来,皇后太子一党已经开始留意你了。”
齐清儿旋了个身,道:“虞妃临死前和我说了什么,让皇后如此紧张,你就不想问问我吗?”
祁王眉眼稍抬,“你从天牢中回去之后,便睡了两天两夜,之后你便被请去了宫中,我就是有心知道,也没有时机啊!”他说着转身面向齐清儿,继续道:“你这不是准备来告诉我了吗?”
齐清儿看着眼前几乎迷离的祁王。
他说话什么时候也这样带着戏弄了?
她抬目在祁王的双眸间掠过,道:“你弟弟俊鑫当年并非死于肺痨,而是中了啼血散,下毒的就是皇后,虞妃能知道此毒便是从皇后那里得知的。”
祁王深知当年俊鑫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得了肺痨。
何况,当时的他才只有五岁。
再联系到俊鑫中毒后不久,他的母亲和齐帅就被告出了私.通,多半也能猜出小小年纪的俊鑫是死于非命。
但祁王却不知是死在了当今皇后的手里。
顿时觉得胸口热血沸腾,鼻尖开始微微发酸。
他转过身,深呼吸,再深呼吸,最终没忍住一拳头砸了书案上面。
原本安静得只能听见呼吸声的书房,顿时充满了书籍砸落地面的声音,以及一些纸张之间的摩擦声。
齐清儿微震,她缓缓走到祁王跟前,伸手覆在祁王的手背上。
失去亲人是个什么滋味,她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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