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唤的车子一顿,他看到了席高卓的车,停在红绿灯路口,离他不过几米两辆车的距离。不过几秒又恢复如常,松开刹车继续走,黝黑的瞳孔里席卷了一抹狂狷之色:“怎么,手废的人,也想体验风驰电掣的感觉么?”
席高卓不怒反笑,“我更想体会替人顶罪在牢里三年是什么感受,也想知道因为在牢而没办法给死去的母亲送终是什么感受!”
叶喚脸色一变,握着方向盘的手梦然用力!
绿灯亮,车走,外面有喇叭声,在吵闹里席高卓再次道,“你懂我要什么。”丢掉手机,闭目。
车子继续往前,要到家的路程有一段稍偏,车辆非常少,车里没人说话,他似乎听到了右手腕表秒针的嘀嗒声。他低头,掀了掀眼皮子,手腕微转,就看到了那上面露出一点的疤痕,暗红色。
他就盯着它,良久。
半个小时后,到家,电话再次响。
“卓。”
“嗯,我刚到家。”席高卓上楼,清冷的别墅里,没有开灯,漆黑无光,他行走如白昼。
“我……”女人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劲,有一点隐忍的痛苦。
席高卓上楼梯的脚步梦然一顿,“怎么了?”
“我……肚子疼……”女人断断续续的,呼吸粗喘。
席高卓立刻掉头出去,“我一会儿来!忍着点!”
……
叶喚没有回家,到了叶小秋的家。
叶松泉和元月在等着他汇报小秋今天上班的情况。
“整体还不错,她玩归玩,上班还是很认真,分的清主次。”
叶松泉叹气,“那个死丫头,简直太惯她。最近也是越来越嚣张,你看现在都八点多了,不知道又如哪里疯,还没回来。”
元月也在叹气。这段时间女儿总是夜不归宿,不会是在外面谈了男朋友没有告诉他们吧?可就算谈了,她回来才几天,就可以和对方腻歪一整夜?
叶喚没吭声,他下班比谁都晚,叶小秋下班时,他不知道。她很爱美,穿着一身清洁工的衣服,绝对不会跑去外面逛街!
叶喚在叶家呆了两个小时,叶松泉和元月已经睡下,可是小秋还没有回。
他的不安开始扩大。
不能再呆下去,出去,找人。就连程绿树那里都已经找了,依然没有。她回国没多久,没有什么朋友,更没有可以让她除了程绿树那里露突一整夜的地方。
到底在哪儿?
……
国道上,席高卓右手使不上力气,所以开车自然不那么利索,到达城郊的方向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独门独栋的小洋楼,环境清幽。
他摁门铃,没有人来开门。他不知道里面的人会痛成什么样子,情急之下,后退,用力的两脚踹去,门开了!
楼梯口女人正捂着肚子慢吞吞的下来,脸色苍白,看到他这样,啼笑皆非,“我的门……”
席高卓快步过去,抓着她冰凉的手腕,不由分说的把她打横抱起放在沙发上,开始检查!女人却一把捉住他的手,“不要看了,没什么大碍的。”
席高卓半蹲着,看着她没有说话。
屋子里灯光乍亮,洒在男人的眉眼,如梦似幻。女人微微眯着双眼,眸光落在他的脸上,有一些虚浮的恍惚,浅笑:“只不过是矫情了下,真的没有什么。”靠着,好看的眉眼里那一丝憔悴和软弱,柔化了她整个脸庞。
席高卓大致也想到了是什么状况,无非也就是例假,他专业学医,可是面对这种症状,也是无可奈何。
拿薄被给她盖上,声音同时落下,“找个男朋友吧。”
女人一怔,看着他,眼晴都没有眨一下,眼泪扑扑的往下掉。不知是席高卓这句话刺痛了她还是怎样,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在心底肆意的盛开。
席高卓蹲着,指腹在她的眼角处抹了一把,“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爱哭,不要流泪,我会心疼。”
女人咬咬唇,眼眶里依然如断了线的珍珠,啪啪地掉。挥掉席高桌在她脸上的手,拉起薄毯把脸也盖得严严实实,无声哭泣。瘦弱的身躯卷缩在沙发上,像调零的叶子,娇.小孱弱。
男人蹲着许久都没有说话,精致的脸庞沉静如水,没有安慰也没有去拥抱,只是眼晴盯着被女人侵湿的薄被,一眨不眨。
良久他才起身,去厨房。
没有开水,就烧一些。女人自从回国后就瘦了很多,厨房里看着丝毫不像是动过的样子,想来也是没有吃晚饭。开冰箱,打开冰箱的一瞬间,一辆车子开着蹭亮的远光灯在这房子的对面,嘎然而停。
那灯光印着冰箱的门刺到了他的眼晴,侧头看去……是一辆出租车,司机下来,打开了后座的门,听到他的怒吼声以及清脆的巴掌,接着就看到他扛着一人下车。
这种戏码……在席高卓丰富的世界里也是屡见不鲜。
不看。
转过头,拿食材。
他没有做过饭,他的右手只拿过手术刀,所以肉要怎么切,完全是凭感觉。自从车祸后,他就学会了用左手去处理一切,左手拿刀,切西红柿。
下了一碗西红柿面。
出来时女人已经不在,他没有做一分犹豫的拿着面,上了楼,端给她。
……
门已坏,必须要换,已经关不上,于是席高卓自然留在这里。
月郎星稀,树叶婆娑。
他躺在沙发上,漆黑的夜里他的眸光暗沉紧窒,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个小时后,依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