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宸琅抿了抿唇,不再继续问下去,往寝宫里面走去,只是丢了一句:“若是母妃不醒,你们都休要出宫去!”
太医们只得点头应是,心里叹了口气,只得转头抽空写封家书让人带回去,告知家里人不要担心,只是今天晚上出不了宫了而已。
萧贵妃明明玉体无恙,却没有醒来的迹象,三王爷又情绪不稳,真是苦了他们了,虽然当御医是金饭碗,但是也要有命用啊,这一下折腾,虽然还好,不至于出什么事,却也累了人,怕就怕萧贵妃晕上个好几天,那就要人心惶惶了。
尹宸琅走到寝宫里面,坐在萧贵妃床边的椅子上,皇上也走了进来,看了一眼萧贵妃,同时也扫了一眼尹宸琅,尹宸琅回头,起身朝皇上一拜,道:“父皇,已经深夜了,保重龙体为上,父皇还是先去休息吧。”
“可是安兰她……”
“儿臣守着就是,父皇明日还要早朝,若是母妃醒了儿臣再派人去告诉父皇。”尹宸琅低着头,看着萧贵妃,阴影打在他俊美立体的脸上,表情更是让人看不清楚。
“好,若是她醒了就来派人告诉朕。”皇上沉默片刻,还是点点头回应道,也不多言,就带着裴瑞如离开了。
夜已经深了,但是皇宫的人几乎都没有睡着,承乾宫进进出出的人,有的是王王府走,汇报给王府里的沈安嫣,有的是往各宫各院,告诉那些还没有睡的人,萧安兰这里有什么消息。
“皇后娘娘,要不您先睡下吧。”
就连坤宁宫也没有熄灯,床上靠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芊芊玉指翻了一页手里的书,缓缓道:“不急。”
旁边的宫女站到一边,没有再说话。
皇后看了眼外面,高挂的灯笼旁边有白色的飘零,又下雪了,不知道这次萧安兰是想玩什么花样。
外面静悄悄的,仿佛只有雪花在轻轻飘落,在上演着一场好戏,在这粉妆玉砌的天地。铅灰色的天空中,乌云密布,鹅毛般轻盈柔美的雪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在空中被微风带着左右飞舞,比鹅毛还要轻柔。
“裴瑞如,你看,下雪了。”皇上坐在銮舆上,把手伸出銮舆外,丝丝冰凉在手上融化。
“是啊。”裴瑞如也伸出手,感受了一下,就又把手放回袖子里,“不停了。”
“不停了。”皇上看着皇宫的风景,看似随心的问道,“你怎么看。”
“三王爷情绪是太过激动了,不过是担心贵妃娘娘,也情有可原。”裴瑞如答道。
皇上低头,摸了一下自己的扳指,道:“是情有可原,还是他怕谣言,故意示威给所有人看。”
“奴才不知。”裴瑞如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你知道的,你不敢说。”皇上笑了一下,“他倒是大方,没把朕也留在那里。”
“皇上说笑了,三王爷哪敢留您一起守一个晚上。”裴瑞如也笑道。
“你去吩咐,让人给几位太医端点东西当夜宵去吃,提提神,好东西一样也别吝啬。”皇上对裴瑞如吩咐道,“别跟着老三守了一晚上守的一肚子火。”
“也是可怜了那些太医,大晚上的不能回家睡个好觉。”裴瑞如也笑道,皇上也笑了两声。
下了銮舆,裴瑞如跟着皇上一起进了寝宫,估计今天晚上也不会有人有心思侍寝,皇上也疲劳的想一个人休息,不想翻谁牌子,进了甘露殿,裴瑞如接到一个小太监的来报,进来对正在看书的皇上道:“皇上,刚才有人来报说王爷赏赐了太医们很多东西,还说了些话,可能是意识到自己冲动了吧。”
“赔了不是?”皇上放下奏折,转头看着裴瑞如问道。
“也有可能是感谢太医们留下照看吧,王爷跟太医们单独说的,没有人听见。”裴瑞如道,“王爷倒是个会处世做人……”
裴瑞如说着,突然发现皇上脸色不对,马上噤了声,下跪道:“奴才多嘴。”
皇上没有再把刚刚放下的折子重新拾起来,只是闭了闭眼,道:“不看了,先就寝了。”
“是。”
皇宫的一切归于平静,只有更鼓的声音回荡在夜空,可皇宫里的人,却没有一个是平静的。
尹宸琅彻夜未眠,守在萧贵妃床前没有合眼,不论宫人怎么劝说,都是一样。
“今天怎么感觉街上如此吵闹?”沈安嫣走到影墙后面,觉得外面似乎很吵的样子。
“小姐,正要说呢,今天是九王爷安抚百姓,皇上说了,贵族门阀都尽量要露面。”元香道,“这会才开始,不急,一会休息一下换了衣服,我们也出去看看。”
“嗯。”沈安嫣点头,昨天萧贵妃晕倒,今天九王安抚百姓,皇宫里不可谓是不忙。
水芙色的芙蕖淡淡的开满双袖,三千青丝绾起云髻,有宫女帮忙戴上绘银挽带,腰间绑着墨色宫涤,一只夹竹桃华胜,浅色的流苏随意的落下,淡抹胭脂,白中透红,显得清雅绝俗,姿容秀丽无比。
元香找了一个繁琐奢华的头饰,流苏垂下,透着阳光显得更为华丽,元香拿下沈安嫣脸上包起来的地方,有一块疤痕,不大却也不小,及其扎眼,长长的流苏正好可以遮住右半边脸有伤疤的地方,给人也添了一丝妩媚。
轻轻抿唇,按下一纸淡然如血的朱砂。
九王的确会鼓舞人心,朝廷官府安排的也非常好,京城的氛围似乎活跃了起来,不再那么死气沉沉。马车和轿子到一定的地方就过不去了,沈安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