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快到时辰了,咱们且缓缓的往坤宁宫走去吧。”如嫔起身道,看着沈安嫣邀请到,“沈小姐介不介意于妾同行?”
“臣女愿和娘娘同去。”沈安嫣点点头,起身跟着如嫔走去去。
“妾素喜走人少的地方,不喜欢人多繁杂的道路,吵得很,路程有些远,沈小姐不要见怪。”如嫔解释着,走出了亭子。
如嫔一路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沈安嫣话着家常。
“沈小姐脸上的疤痕,看来已经大好了?”如嫔道,“贺喜了,之前都传言说要留一辈子的疤,治不好了。”
如嫔的语气是很平淡的那种,没有谄媚般的虚伪。
其实沈安嫣脸上还有浅浅的印子,不是疤痕,只是一道褐色的印子,不过已经被杏雨用脂粉铅华盖住,不仔细看,就好像沈安嫣的脸恢复如初了一般。
“嗯。”沈安嫣应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陷入沉思,那份药膏的确是好东西,可是尹宸琅究竟是拿什么去换的呢?
如嫔见沈安嫣不在状态,侧头看了一眼沈安嫣,随着她的目光,一起落在沈安嫣的玉指上,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话家常般的谈话,笑道:“这十指甲上皆曛染着淡紫色风信子花色,清新雅致的好看,可是费了一番功夫的吧?”
沈安嫣回过神来,不再想刚才的问题,如果有事,尹宸琅一定会告诉自己的,而且她相信尹宸琅是知轻重的人,他知道,什么是该放弃,什么是不改放弃的,所以,沈安嫣确认他不会做出冲动而且愚蠢的决定来。
沈安嫣顺着摸了摸皓腕佩一单只嵌金边刻祥云紫瑞镯,笑道:“闺阁之中本就没事干,就怕没事打发时间。”
如嫔笑了笑,没有再接话,这条路似乎真的有点远,好像还绕了几段路,走的这几段路,沈安嫣是从来没来过的,不过的确如如嫔所说的一样,人烟稀少,这里除了偶有几位宫女太监路过,真的没有什么人了,看来皇宫里四通八达的道路,如嫔真的是研究过的。
“我平日无事,就喜欢在这皇宫里逛逛,你瞧,这里多美。”如嫔不知道是看透了沈安嫣的心思,还是碰巧的随口说道。如嫔看着眼前愈来愈近的建筑,含着温和的笑。
沈安嫣不认得前面的建筑,只是看着装横大气,却不像寝宫那样奢靡,只是一种肃穆的大气和华贵而已,于是应道:“是啊,好看,有些人穷尽一辈子都看不完,光想着那些一瞬间的事物去罢了,有机会进到这里来,就应该好好看看才对。”
“这里是毓庆宫。”走到那座建筑附近,如嫔并没有停顿,就是一直莲步微移,缓步往前走去,沈安嫣却放慢了脚步,转头仔细看了一眼这里。如嫔继续道,“毓庆宫是皇子们读书的地方,之前本是最繁华的,人来人往,结果,寒疫事件一出,几位王爷都四处奔波,还得上朝帮忙,为国出力,这里也就没有什么人了。”
沈安嫣笑了笑,这分明是情理之中,在寒疫之后,皇子们还是依旧会回到这边来上学堂的,就算是现在,他们不用来学堂,皇上不也是派了皇子的老师各住到各的王府上去,像太子那边,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太子太保,不都跟着太子在?太子太师教文,太子太傅教武,可没落下功课。如嫔未免太爱伤春悲秋了吧。
但是实际上,如嫔却是在暗讽几个皇子读书的功利性,没事就在这里念念功课,去武场打着玩闹,也不知道真正会有几个本事。国家一出事,朝廷一有事,在这些皇子们的眼里,看着就是政绩,一个个都丢下书本和文章,穿上自己尊贵的紫色朝服,拿着笏板玉板,就往朝廷上走去。
这点两个人是互相无法理解对方的,因为两个人的角度完全不一样,所看到的东西不一样,也就无法做到换位思考。
到了坤宁宫,实际上,沈安嫣她们是来晚了,还好不算迟到,只是相对于里面的人来说。
沈安嫣早就进来了,但是直到现在才和如嫔一起姗姗来迟,接受了不少人瞩目的眼光。
在外面的人里面,沈安嫣算是来的中偏晚的,如嫔算是中间。
“臣女给皇后娘娘顺叩崇祺,恭请福绥。”
“嫔妾给皇后娘娘顺叩崇祺,恭请福绥。”
皇后见两人,眼里波澜不惊,连疑惑也未曾闪现分毫。
“起来吧。”皇后道,皇后看了看如嫔,问道,“怎么一起来的?”
皇后就好像是随口话的家常,实则对于沈安嫣和如嫔来说,算是逼问了,因为周围的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沈安嫣和如嫔两人,安静的洗耳恭听,等待着她们的回答。
官家门阀就在想,沈安嫣为什么会和如嫔走在一起?妃嫔们就在想,如嫔为什么能和风头极一时的沈安嫣一道同来。
对于后宫的妃嫔和前朝官员的女儿走在一起,说敏感也敏感,说不敏感也不敏感。沈安嫣身份特殊,且不说她的父亲处于站队的敏感期,而且对整个局势有着不小的作用,而且沈安嫣本人也和有明显的夺嫡意向的三王爷在一起“厮混”。
“半路遇上了,于是就邀请沈丞相大人家的五小姐一同来,嫔妾素来喜欢走人少的地方,皇后娘娘是知道嫔妾的。”如嫔笑道。
皇后果然不再追究,如嫔若有若无的朝沈安嫣瞟了一眼,沈安嫣还没反应过来,如嫔就将眼神收了回去,只是端着笑,看着皇后娘娘。
沈安嫣不知道,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