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宸琅给的那笔钱,无疑带来了很多误解。明明是与沈安嫣恩断义绝的一笔巨额钱财,却被大家理解为了重视沈安嫣的表现。尹宸琅是在警告众人,就算美人入住,但是沈安嫣依旧在尹宸琅心中有份量。
所有人都觉得沈安嫣收下了这笔钱,沈安嫣没有理由不收。想必沈安嫣在众人眼中,无疑是一位巨富。独自拥有如此庞大数额的钱财,在京城中的小姐千金们中,沈安嫣是独一位。
“小姐……”司琴欲言又止。
沈安嫣最近什么状态,司琴最是清楚不过。
若说尹宸琅刚绝决的时候,沈安嫣没有什么表面上的反应,这下可全涌上来了。
不过沈安嫣自己知道,不是单单因为那个。而是之前的事情,大雪天的时候自己尝试让司琴去送信给尹宸琅,其实并不是尹宸琅没收到,是尹宸琅不想回!
若说之前自己毁容,送出去的求救信,尹宸琅是真的没收到,去林府赴宴那次,自己的信是绝对能送到尹宸琅手上的。而且尹宸琅见自己并没有对与脸上溃烂的更加可怕的伤感到惊讶,可见早就知道此事。尹宸琅必然会得到消息,沈安嫣的脸二度毁容的消息,整个京城的上层贵族的圈子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尹宸琅从外人口中听说之后,却没有任何反应,没有送药,甚至没有问候。
沈安嫣再次想到这一段的时候,不似第一次那般心如刀绞,反而和释然了一样,笑了笑。这笑,沈安嫣自己是看不见,司琴芷书她们,看见了都觉得分外凄凉和吓人。
沈安嫣也不愿凄凉,更不想总是悲惨……但是,这一次,她是真的很绝望。
自己出了事,唯一能期望的,唯一能寻求帮助的,竟然只有尹宸琅一人!真的只有尹宸琅一人……
沈安嫣闭了闭眼,缨文和引武应当是早就回来了,但竟然尹宸琅有了这个打算,自然不会让他们回来沈安嫣这里,沈安嫣却是不知情的傻子,还在等着他们回来。
被欺骗的痛苦,被蒙在鼓里的绝望。
难得糊涂。
center/center难得糊涂……沈安嫣此时只期盼自己能不要活的这么明白。可是越痛苦,沈安嫣对于令她痛苦的事情,思路就愈发清晰。一连串的事件告诉沈安嫣,那个人有多么的绝情。一直瞒着她,瞒着她……
反而,对于别的事情,沈安嫣却模糊了起来。那日之后,一觉醒来,沈安嫣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没有离开过房间,沉默寡言。没有再去看过还处于骨折脱位的沈影卿,正做康复的沈影卿却来找过沈安嫣几次,司琴见沈安嫣的状态,劝了沈影卿回去,好好养病,再少走动了。
沈影卿悻悻离去,沈安嫣的沉默更为深沉和可怕。没人人敢打扰沈安嫣,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沈安嫣一贯喜欢清静,睡觉的内阁总是不留多的人伺候,只有芷书和司琴知道沈安嫣没有收下那笔钱,别人一概不知,也不知道为什么沈安嫣在内阁里不出来,阁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很沉闷。
大家只道五小姐现在最为风光,可实实在在的,她们看见的五小姐,怎么一点也不像外人口中那样描述的满面春风正是得意之时?
“嗯?”沈安嫣轻轻应了一声,很轻很轻,让司琴不能确定是自己的幻听还是沈安嫣真的应声了。
“这也是夫人刚传过来的话,也是……怎么临到门前来才来传话告诉我们小姐。”司琴想也不想就知道,夜夫人定是先告诉了大小姐和二小姐,早就准备下了,然后再告诉别的小姐们。自家小姐不愿意出门,闭门称病,夜夫人干脆假意忘记。
府里的几个庶小姐和下人们都以为沈安嫣现在腰缠万贯,摆架子不理人,懒的出来应对夜秋倪和别的小姐们。却总有那么几个清楚的,意识到事态有些奇怪,无数双眼睛盯着这容华阁,令他们失望的是,沈安嫣就跟病死了一样,没有一点声音、一点动静。
“明天就是永嘉公主的生辰……我们丞相府自被邀请……”司琴看着沈安嫣现在的状态,太久的疲惫、失眠、不说话、不出门,以及不怎么进食,这个人看起来面色惨白,形如枯槁,这样一张没生气的脸,病怏怏的气质,别说是庆生了,就是入宫也是讨人不快吧。
“算了,小姐,奴婢去帮您回了,就说……就说病还没好。”芷书上前,打断司琴道。
沈安嫣垂着眼睛,点点头。
永嘉公主是德妃唯一所出,他的妹妹,这寿宴他必然要出席。
不见,我不见。
沈安嫣低着头,神色看不见,却能感受到一片阴霾,司琴和芷书对视了一眼,就一起退下了。
小雪本是有趣味的,但是京城的人已经被雪吓的够呛,也无心来欣赏这漫天小雪。天宇中只有一丝风似牵着风筝的线般牵着霏霏瑞雪,仰头望,这丝风主宰着粉蝶似的雪花,一忽儿斜跌下来,一忽儿打着旋飘飞,一忽儿悠悠荡荡扑向在地,落在行人的身上。
这就是皇宫三公主的生辰,瑞雪也是给个喜庆的气氛多了一丝光彩。
去的马车上,夜秋倪微眯着眼,她已经猜到了一些东西。
沈安嫣和尹宸琅,绝对不同外界穿的那般好!沈安嫣此次告病,该是不想见尹宸琅!
夜秋倪心想,难不成是尹宸琅两个都想要,沈安嫣却不知好歹不不同意?气呼呼的走了,那笔钱是追着沈安嫣从王府回沈府的步伐送来的,那应该就是尹宸琅的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