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国摇了摇头:“你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其实原本嘉靖三十五年这丙辰科的会试会员是罗圭的,这人历史上虽说没有大书特书,不过因为是例捐,还得了解元加会员,史书上还是提过一嘴的。
罗圭不负责任的一笑,不置可否。
就在两人说话的档儿,铜锣敲响,唢呐传来,一众官差们喜气洋洋的这就往这放榜墙这边来,照例是要放榜。
“成不成的,这不就见了高下?”
一个赌徒明显有些不屑罗圭说的李卫国会得会员,这就阴阳怪气道。
学子们也都嗤之以鼻:“咱也就盼着卫国兄大放异彩喽!”
京师不同于先前的省城、府城,这里认识李卫国的没有几个人,自然也不相信这人会高中榜首,一般往来高中会员的都是些颇有诗名,每到一地这都能迅速引起学子们拍手叫好的人物,如今这个李卫国听都没听过,哪里会是什么会员?
唢呐、铜锣造足了动静,小吏们高声唱喏:“放杏榜喽!”
会试是由六部之一的礼部主持,照例礼部的一个员外郎白话几句官样文章以后,小吏这就乐颠颠的将这杏榜贴于放榜墙上,昭示天下。
会试是国家级的考试,用的乃是皇榜,学子们谁若是能祖上冒青烟榜上有名,就算是两榜出身了,神气异常!
试想一下日后自己为官,每日也可喊小吏举着个招牌招摇过市,书着两榜出身,进士及第,那是多大的荣耀?
要知道,这个时代可是以读书人为榜样的!
皇榜之中密密麻麻的书着三百个名字,正是今年会试录取的三百学子。
学子们不再理会先前的俗事,一个个这都屏息凝视的瞅着杏榜,细细查看,自己是否榜上有名?
“耶,好!有了!”
一个年近四十的老学子忽然拍着巴掌大叫,癫狂的样子像是犯了羊羔疯,估摸着要不是后边有学子挡着,这人都能一跟头栽回去,那叫一个激动!
老学子兴奋的吼了一吼之后这又大哭:“好啊,十多年了,老夫二十多中举,这终于得了贡士了!”
凡是会试过关,便称为贡士,贡士相当于准进士,就差一场殿试的面试了。
这人查看榜单的时候是自后至前看的,想来也是吊车尾通过,不过仍旧是够喜人的了,出来这就抱着膝盖一阵痛哭。
一众学子大多都在急着查看自己的成绩,倒也没有太多心思去理会这个,这又紧着查看榜单。
“呜呜……”
几家欢喜几家愁,方才的老举人哭的稀里哗啦,努力半生这终于得了贡士身份,不过这人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满脸的悲怆,看来是落榜了。
大凡科举就是这样,悲伤总要大于欢喜,全中国有那么多的举人,每年只录取三百个进士,岂能让那么多学子圆了高中进士的梦?
无独有偶,好些个学子看完榜单都未曾发现自己名字之后这都大哭,哭的稀里哗啦,想着三年来的努力全都白费,这些人不由悲从中来,心肝俱裂。
“李卫国,榜首可是你啊?”
胖乎乎讥笑道,放榜墙前人太多,挤不进去,这人个子也矮,踮起脚还没到别人头发稍儿高,这就问道。
说是问,不过其实还是讥笑,这人本就不看好李卫国,像这些赌盘子的老手哪个省份的解元都是研究的透透的,别的不说,起码眼前这个李卫国和罗圭的三代家门他都能一字不落的报上来,由此说话这也自信,赌盘子常以专家自居,绝少失手。
“不急,一会儿看呗!”
罗圭此时急的直在踮脚,本想拉着李卫国也挤进去,可这李卫国就是不上道,还懒洋洋道,别人看完了不就走了?到时候咱不就看到自己成绩了?
罗圭发气,可也无可奈何,只能就这么无聊的杵在别人身后。
越来越多的学子们出来,方才还水泄不通的人流这也慢慢的散了,人群中出来的学子或者一脸沮丧满脸的懊恼,再或者喜气洋洋兴高采烈,差不多两个极端吧,绝少有人能不悲不喜坦然面对的。
“卫国兄,差不多了,走,过去看看!”
大多学子已经瞅完了这榜单,孙姓学子约摸是落榜了,一脸的落寞,走的时候还朝李卫国恨恨的剜了一眼,方才张罗着放榜的一众官吏这也要离开,罗圭这就招呼李卫国道。
“好,走。”
李卫国道,不过忽然这人来了一点恶趣味:“罗圭兄,不如你我赌上一赌何如?”
“奥,你也会赌盘子?”罗圭有些惊讶,不过这人心思此时都在看榜单上,也只是随口一说,身子还是没能刹住。
“自然!”
李卫国拉住罗圭,道。
你这人,榜单就在眼前,咋还不着急了?
说来也怪,按理说若是李卫国中榜,看到的一众山东学子都该朝李卫国拱手道贺的,不过学子们似乎是串通好了一般,好几个山东学子看完榜单之后这都没有过来搭理李卫国,李卫国心有戚戚,估摸着也是因为自己未曾在榜单上出现吧!?
罗圭公然在放榜墙前宣称李卫国必定高中会员,已然是犯了众怒,尤其那些才高八斗志在必得的学子们更是气的七窍生烟,颇有点被人看轻的感觉。
“赌什么?”
被李卫国一把拉住的罗圭身子还保持着那个要前行的样子,脸都懒得转过来道:“赌你是第一,或者第二!”
后世罗圭曾在会试的时候拿了会员,如今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