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家的,快快快,帮俺念念这封信,俺儿子从外边寄信回来了。”
李狗剩识字的消息在这不大的李家沟不胫而走,隔三差五的就有人过来找李狗剩,或者是读信,或者是写封家信,再或者是写副对联,一向不显山不漏水的李狗剩一下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去。
“里长,您看您老人家还客气什么!读信就读信呗,这活计又不吃累,干嘛还带这么多吃的?”
王氏笑呵呵的道。
里长在李家沟是最大的官儿了,古代官府的行政辐射能力有限,村头地里的主要是靠些里长、员外之类的维持秩序,可别小看眼前这个胡子花白的老人儿,真要是谁犯了大忌讳,里长把他沉塘或是丢火里人官府都不会过问!
“俺儿子在外边一年回不来一次,也就隔个个把月能寄封信回来了,以前读信咱得去县里花钱请先生或者去邻村求那孙二郎或者李大用,现如今咱李家沟出了狗剩子这样的文化人,咱都方便多了,再说了,咱来看小孩子还能不带点吃食儿?”
“你说是不是啊,狗剩?”
里长摸了摸李狗剩的脑袋说道,有些尴尬,人狗剩子这会儿来者不拒,早就开始大快朵颐了,哪里有时间听你在这里瞎白话?
十一二岁的年纪,动不动就饿,可别让李狗剩瞅着吃的,看见了那一准儿得丢进肚子里。
“你瞅瞅你这娃,活计还没帮人家做,倒还先吃上了。”王氏又好气又好笑,拍打了一下狗剩道:“里长莫见怪哈,我儿子就是这个样子。”
虽说是嗔怒,王氏的语气却是颇有些自豪,如今四邻八乡的都跑自己家里来让儿子帮他们读信写信,家里也算出了个文化人,虽说没能中个一榜两榜,可也足够给夫家长脸了!
“我饿嘛,中午吃的杂粮饼子早就消化完了,如今肚子咕咕叫,哪里有力气读信的嘛!”
狗剩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
“你这孩子!”王氏又好气又心疼的掐了一下儿子道。
“无妨,这些吃食儿本来也是带给狗剩子的,若不是狗剩,老夫今儿又要跋山涉水的跑几十里去县里,狗剩这孩子瞅着喜性,还认字,况且是咱李家沟的孩子,可比县里那些个什么狗屁测字先生讨喜多了。”
里长捋着胡子笑呵呵的道。
吃干抹净这才开始干活,李狗剩这就摇头晃脑的开始读信,一字字一句句,每每读到里长听不懂的地方狗剩总会停下来解释一番,倒还敬业。
“狗剩子这娃了不得,了不得,当真是人中龙凤,以后咱李家沟怕也要出个一两榜的读书人了!这几年咱村让那两个秀才村压得可都喘不过气来了,狗剩子,以后咱这李家沟可就指望你了!”
读完信,里长小心的把信收好,这就摸了摸李狗剩的脑袋道。
“里长爷爷客气了,以后这事儿您就来找俺,俺一准儿不敢怠慢。”
狗剩一脸可爱的说道。
“好好,爷爷自然来找你,你是咱李家沟的神童,爷爷不找你还能找谁去?”
临了又往狗剩手里塞了个水果,里长笑呵呵的出门,一脸的高兴。
王氏瞅着自己的儿子简直乐开了花,儿子不曾蒙学,成天好吃懒做的,没成想是扇贝肉在里边,竟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认字!
狗剩如今的日子那叫一个惬意,里长和街坊邻居啥的都劝李石头说以后别让狗剩下地了,有辱斯文,李父和王氏如今更是拿着儿子跟宝儿一样,恨不得土沫沫都不让他沾一下,哪个家里能让会认字的儿子下地干活的?
干活是庄户人家的事儿,可不能让识字的去干,辱了斯文,文曲星老爷可是会不乐意的。
每日除了给隔三差五跑来的张三李四王二麻子读读信写写字,李狗剩如今生活的主要任务就是吃。
半大小子,当真是没一会儿是不饿的,才吃了里长给的点心,李狗剩这又开始饿了,走在大街上浪浪荡荡的李狗剩这就瞅上了这家鸡笼里的鸡。
话说自己自从穿越来了这大明,可还没尝过肉味呢。
李狗剩委屈的摸了摸自己肚子,怪不得自己老是饿呢,原来是因为没吃肉,肚子里没油水!
李家家徒四壁,自然也养不起鸡鸭鹅猪啥的,每天啃着干菜饼子,自己又在长身体,你说能不饿?
撸开袖子掏进鸡笼,李狗剩这就开始抓鸡。
瞅着四下无人,得了手的李狗剩像是逮着鸡的黄鼠狼,嗖的一下这就跑到了河边,给鸡放了血,这就找了个破陶罐烧水,处理鸡毛。
用不起火折子这种高级货,不是还有火石的嘛,三两下点燃柴草,狗剩这就开始烧水。
……
跑人菜园子里揪几颗大葱塞鸡肚子,包裹好荷叶、泥巴,埋地里,就着却才烧水的火星,丢上柴草,火苗子再次蹭蹭的烧了起来。
叫花鸡这道菜最大的好处就是用料不多,却还香甜可口,一扒拉火堆,敲开泥巴,鸡肉的香味儿和荷叶的香味儿迎面扑来,让人垂涎欲滴,忍不住直流口水。
鸡肉的肉质最是细腻,荷叶的香味儿最是清新,两者凑到一起,简直了。
猴急的撕开荷叶,李狗剩这就开始大快朵颐,烫的嘴巴直哈气也是在所不惜。
“你这泼皮,自己跑来大快朵颐,却是忘了你的郝半仙爷爷!”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得,来了一抢食儿的!
回头一看,郝半仙挂着酒葫芦丢丢当当的这就走过来。
“咱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