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二五年,五月三日,傍晚七点二十八分。
正当吕西安将军指挥旗舰痛击海上宫殿号的时候,通讯兵给他送来一个坏消息:帝国巡洋舰不屈号刚刚触上一枚水雷,导致一口魔晶锅炉爆炸,直接将战舰底部撕开一个巨大的豁口。
惨遭剖腹的不屈号成为金角湾海战爆以来第一艘战沉的帝国主力战舰,就在吕西安将军眼前迅沉入海底,翻腾的浪涛中隐约可见无数黑斑,都是不屈号上被迫弃船跳海的水兵。
吕西安将军连忙命令辅助救生船前去救援,随即想到缺乏装甲保护的救生船很难靠近炮火交织的战场中心,野蛮的远东叛党也未必会遵守战场上的骑士信条,说不定反而会把飘扬人道主义旗帜的救生船当成一个既好欺负又可供泄怒火的炮击目标。为此他又下达一道补充指令,要求帝国海航部队迅派出一个中队飞往不屈号战沉的海域,从空中搭救海面上苦苦挣扎的帝国水兵。
吕西安将军自认为对这起突事件处置得体,然而接连传来的噩耗却使他额头冒汗,渐渐失去镇定。
七点三十四分,无畏号来消息,也声称不幸触雷,舰体生严重倾斜,非但无法坚持战斗,甚至都无法撤离战场。
就在无畏号触雷短短五分钟后,厄运终于也找上了吕西安将军,一声突如其来的轰鸣自脚下传来,将他高高抛起,一头撞上天花板,顿时头破血流两眼黑。不知昏迷了多久,吕西安将军猛然惊醒过来,胡乱抹了抹遮住眼睛的鲜血,他看到舰桥指挥大厅中已是一片狼籍。他挣扎着站起来,竭尽所能平息船上的混乱局面,过了好一会儿才得知查理大帝号刚刚也撞上了水雷,左舷破开一个巨创,舰体进水倾斜,就在他陷入昏迷的几分钟内,航已经下降到不足1o节。
一股寒流从脚底直冲梢,吕西安将军险些背过气去。从军三十多年来,他从未经历过甚至也未曾听闻这样的怪事:在一片时刻处于己方监控之下的开阔海域,竟然会设有密集的水雷,以至于己方主力战舰接连触雷丧失战斗力。
一排系留水雷能够放置在风大浪急的开阔水域里,这在当时认为是不可能的事,然而接二连三的触雷事件证明这不是巧合。吕西安将军先想到的是之前鬼鬼祟祟徘徊在帝国舰队附近的远东潜水机甲,怀疑这些潜水机甲被驱离时抛下一大批漂雷,直到此时才被海流推到交战海域,给帝国海军造成巨大的麻烦。
然而这还无法解释这些神秘的水雷放着数量更多活动半径更大的驱逐舰和护卫舰不加理睬,专门碰触帝国主力战舰,难道水雷还长了腿脚和眼睛,竟会主动挑选和追踪目标?否则又如何解释同样在这片海域作战的远东舰艇未曾遭遇同样的困扰?
这究竟是运气使然,还是另有缘故?
无数个疑问在吕西安将军脑海中涌现出来,使他无法遏制的感到恐惧。连身为海军司令的他都失去镇定,手下的将领和官兵就更不必说,全都陷入惊惶失措。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夜色笼罩的大海看起来比平时更深邃,更神秘,更加危机四伏。夜色进一步加深查理大帝号上全体帝国海军官兵对来自海面下方的未知威胁的恐惧感。
接连对帝国战舰造成致命重创导致战场局势生逆转的神秘武器,究竟是什么呢?
答案就隐藏在交战水域下方。帝国舰队背后大约两海里处,水面十码之下潜伏着一支机甲部队,正是维克托莉亚亲自带领的远东海军第二潜航中队。先后对弗兰克皇太子号不屈号无畏号和查理大帝号造成重创的神秘武器,就是维克托莉亚及其麾下一百零四名铠骑士背负的巨大圆桶状装置。
这种远东军方秘密研的海战武器,在立项之初有一个非常拗口的名字——远东1625式充气型自行水中炸弹。由于太过冗长拗口,参与该武器研和测试的军方人员后来都改用摄政殿下为其命名的简称——魔导鱼雷!
魔导鱼雷的明看似偶然事件,其实背后有着错综复杂的必然因素。早在八年前罗兰北上访问白鸥港,第一次目睹扬波机甲的时候,时任白鸥港机甲研究所所长的远东机械铠之父莫洛佐夫就在探索扬波机甲的武器问题。
当时扬波机甲的设计方案已经非常完善,除了用于破坏敌舰的动力镐和动力钻,还装备有用于近战的大型军刀和用于射击的魔晶机炮。然而在实战测试中莫洛佐夫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机炮射出的子弹受到海水阻力影响,射程大大缩短,准度和杀伤力也远不如预期。
为了解决这一难题,莫洛佐夫绞尽脑汁,最后想出一个权宜之计,为机炮配备由珍珠钢铸造的子弹。珍珠钢是北海沿岸出产的一种特殊金属,具有神奇的自然特性,以之制造子弹或箭矢,在水中射时能够大大削减所受的阻力,从而维持较好的射程和精度。但是珍珠钢产量稀少,价格远比寻常钢铁昂贵得多,用这种贵金属制造子弹,成本无疑非常高昂。
除此之外,莫洛佐夫还考虑到另一个问题:魔晶机炮的口径太小,即便用昂贵的珍珠钢制造子弹也无法对铁甲战舰造成有效杀伤。如果帝国海军对扬波机甲有所防范,一侦查到机甲潜水迫近就抛下深水炸弹,那么扬波机甲就很难靠近敌舰,进而无法运用动力镐和动力钻破坏船体,处境将变得非常尴尬。
为了解决这一难题,莫洛佐夫需要为扬波机甲装备一种更具破坏力的武器,可以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