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徐徐,张兰兰喝完一碗热腾腾的新鲜羊奶,就着自家的腌萝卜吃了两个野菜盒子,美美的打了个饱嗝。
新挤的羊奶没有现代的任何添加剂,奶香四溢。农家的野菜采摘自乡野地头,真正的纯天然无污染,做成盒子咬一口,唇齿间都是清香的甘甜味儿。腌萝卜脆脆的十分爽口,配上菜盒子一并吃,简直完美!
吃过早饭,张兰兰收拾收拾刘裕留在家里的东西,贴身带上十两银票,又数了五百文钱带上,准备进城去。
这趟进城有很多事要办,最主要的是去锦绣坊把绣样的填色给描完,好了了一桩事;还得去一趟刘裕的私塾给他送东西,顺便偷偷给刘裕多交点伙食费,让孩子吃的好些。
“清娃,在家乖乖听哥哥嫂子的话,这次娘进城带你姐姐就不带你了,你姐还没怎么进过城呢。”张兰兰蹲在刘清面前,戳了戳他的小脸蛋。
刘清嘟着嘴巴,很不情不愿,他想待在娘身边,因为有娘在,那个姓江的疯婆子就不敢上他们家来了。可是刘清也知道,自己经常跟着爹爹进城,姐姐好不容易能有机会进城玩,自己不能跟姐姐抢。
刘清撅着小嘴点点头,嘟嘟囔囔道:“那娘要快点回家哦,清娃会想娘的。”
张兰兰在刘清小脸蛋上唑了一口,笑道:“娘也会想清娃的,清娃好好在家,娘就去三天,很快就回来了。”
刘清一听说母亲要离家三天,小嘴撅的更高了。刘俊忙在旁帮腔哄着:“清娃,今个午后爹就要回家了,肯定给清娃带好吃好玩的回来。”
一听爹爹要回来了,刘清眼睛亮了亮,若是爹爹在家,他就更不怕那疯婆子了。
可是……刘清看了看母亲,扁了扁嘴,他也好想娘在身边,好舍不得娘,真矛盾。
张兰兰看了看日头,再不出发就赶不上马车了。今个刘景就要回家,她进城半是为了描完绣样,半是为了躲刘景。她可不想跟刘景共处一室玩什么小别胜新婚,还是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的好,先躲个三天再说。
刘秀早就很乖的收拾好了自己的换洗衣服,挎着小包袱在屋里侯着。
张兰兰嘱咐刘俊了一些家里的事,带着刘秀往村口坐车去。
坐着马车一路晃悠进城,张兰兰带着刘秀径直去了锦绣坊。王掌柜正坐在内间喝茶呢,一听小儿说张兰来了,茶也不喝了,急忙亲自接待。
“张娘子,你的绣样我叫我们大老板瞧过了,老板喜欢的紧!说你画的绣样不是凡品,果然是从宫里流出的东西,跟民间的天壤之别!”王掌柜笑的眉开眼笑。
得了大老板青眼,张兰兰的分量自然不一样。王掌柜心道自己定要笼住这张娘子,叫她以后描的绣样都卖给自家。
锦绣坊后院的小院被王掌柜买下了,住着王掌柜一家。王掌柜叫他媳妇将平日待客的雅间收拾出来,供张兰兰这几日画绣样子时居住。张兰兰便带着刘秀在王掌柜家住下。
王掌柜的妻子胡氏是个利落人,家里收拾的干净雅致。王掌柜共有两儿一女。大女儿早就出嫁,大儿子在乡下老家已经娶妻,小儿子是老来子,被王家夫妇带在身边。如今家中住着王掌柜一家三口,并一个小丫鬟和粗使婆子。
胡氏性情温和,很是热情。王掌柜先前打过招呼,说张兰兰是贵客,胡氏便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好菜招待张兰兰母女。
奔波了一上午,张兰兰和刘秀在房间稍作休息,洗漱一番,便入了席。王掌柜和胡氏亲自作陪,两人都是生意人,惯会做事说话,宾主尽欢。
用过午饭,王掌柜亲自捧了绣样过来,又拿来笔墨各色染料若干。张兰兰将女儿刘秀托付给胡氏,自己在房中专心做起画来。
上次在锦绣坊中原料不全,不过草草上色而已。张兰兰作画一向认真,这会工具齐备,便投了十二分精力进入,待画完十张,已是太阳落山。
张兰兰放下笔,伸了个懒腰,端详着自己的作品,显得很满意。
“秀秀。”张兰兰习惯性的喊了喊女儿,却没听见刘秀答话,这才想起来秀秀应该在胡氏那边。
张兰兰出门,瞧见院子边的大枣树下蹲着两个年龄相仿的小娃娃,一个是刘秀,另一个是胖乎乎的小男孩,生的唇红齿白,瞧着跟年画里的胖娃娃似的。
只听刘秀絮絮叨叨的说:“……每到夏天,我就跟弟弟去地里捉知了,你见过知了么?”
那小男孩点点头,又摇摇头:“夏天的时候,我只听见知了在枣树上叫,我想抓,我娘不让,说怕我从树上摔下来。”
刘秀哈哈大笑:“原来你不会爬树啊,我小时候就会爬树了呢。”
小男孩不服气的鼓起腮帮子:“谁说我不会了,爬树有什么难的,我这就爬给你瞧瞧!”说着,竟是要挽起袖子爬树。
张兰兰怕他真的爬树给摔着,忙出声道:“秀秀,原来你在这啊?”
刘秀一见母亲,眼睛亮亮的跑过来,拉着母亲的手。张兰兰摸了摸刘秀的脑袋,说:“又淘气啦?”
刘秀跺了跺脚:“才没有淘气,胡伯母叫我领着弟弟玩,我跟弟弟说捉知了来着。”
刘秀口中的弟弟,便是王掌柜的小儿子王乐。
王乐拍掉手里的灰,过来冲张兰兰挤挤眼,一点不认生,笑嘻嘻道:“婶婶好!”
张兰兰瞧着两个娃娃玩的一头是汗,又沾了灰,弄的脸上脏兮兮的,便领着两个孩子回房,拿帕子给孩子们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