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句话入了宁娆的耳中很是受用,她频频点头,满意至极地夸赞:“嗯,你很忠心,这很好。”
普罗这才站起身,恪守本分地坐在下首的位置,垂着头,低眉顺目地不去直视宁娆的脸,以示尊重。
虽然有这点小插曲,但宁娆不会忘了此行的重要目的。她直奔主题:“眼见快要入秋。今年部落的收成如何?撄”
不知公主为何突然问起此事,普罗还是如实禀报:“瓜果丰收,庄稼长势也相当好。倒是听说齐地最近出现了干旱,希望不会祸及家乡。”
这就好。宁娆从袖笼中取出一封信,让蝶儿交到他的手中:“你亲自回去一趟,将我这封亲笔信带给爹爹,请他尽快预备一次进献。”
进献?普罗惊讶地看向被塞到手里的信,不解地嘟囔道:“可是,这,还差两个多月才到时候呢。”
这向齐王进献是每年的大事,通常都在入秋后才开始准备,待到进献已又经过一月。一般会挑选当年收成中最好的瓜果农蔬和百只牛羊,由部落族长亲自带领进献队伍,或是选派亲善大臣前往。
但如果按照三公主的要求,农蔬还未成熟,牛羊还未肥美,只有瓜果正是香甜的时候。既然是进献的物品,自然也不能用去年的陈品来充数。
这样的进献队伍不成规模,齐王这边定然不会满意,万一因此心存芥蒂、记恨于族长,岂不是适得其反?为何公主一定要这么催促呢偿?
想起三公主年幼时的悲惨经历,普罗心里怯怯地萌发了一个可能的想法:会不会是公主如今嫁入天朝王府攀了高枝,便想要报复当年的仇恨?
对于他的疑惑,宁娆却轻描淡写地说道:“如今事情紧急,便是提前些时候又何妨。”
唉,普罗听她此言,不由感叹公主的不知疾苦。虽然她以前生活悲惨,却生长在府邸中,从没有接触过那些农务,也没接触过市井民俗,难怪会说得这般轻松。
只是,此刻要对她解释其中的艰难麻烦,似乎太不合时宜。他也只能点头应下这差事:“属下记住了。”反正他不过是传话的人,具体如何操作实施他就无权逾越了。
注视着他神情变化几茬后最终安定下来,宁娆微微点头,觉得他的反应合乎心意。
“嗯,你这段时日在隆州辅佐协助我,辛苦得很。”为了让他更卖力忠心,她对普罗许下话来,“我会告诉爹爹你的表现,让他好好嘉奖你。”
嘉奖?普罗却状似无意地回答:“属下尽心尽力都是应该的,不敢贪图回报。”
议事完毕,宁娆很快离开了店铺,临走前普罗献上早已准备好的饰品。
“姑娘,我们这就回府吗?”走出店门,蝶儿看了看天色,正午的日头正是毒辣。若现在启程回府,还可以让大厨房送一份冰镇的糖水到院里。
谁知,宁娆的视线却落在斜对面的酒楼招牌上,微微一笑:“既然路过云来居,就去瞧瞧施掌柜。”
说完,她率先迈步往街对面走去。蝶儿只好先让人告诉车夫一声,然后也匆匆跟上去。
正站在酒楼门前招揽生意的店小二见到宁娆的身影,连忙派人进去通知大堂掌柜的。所以当宁娆步入云来居时,福伯已经恭候在此。
“是您来啦。快请到雅间小坐,我这就去请掌柜的过来。”福伯热情地招呼,并特意安排一名讲究的侍女领着宁娆和蝶儿主仆俩往二楼去。
蝶儿偷偷望了眼福伯的背影,心中不由地犯嘀咕:就算这位施滟晴施掌柜知晓主子的身份,打借机攀附城中权贵,但是这一桩桩的也太过热情。莫不是她还存着旁的心思?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附在宁娆耳后,小声提醒:“您和她交往是不是谨慎些为好?”
谁知道,宁娆满不以为意,道:“我心中有数。”
在宁娆积极忙碌之时,这府里最惹人注目的两人开始了今天的秀恩爱。
杏园寝屋,唐瑶好不容易“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搞定银月,下得床来在屋里走动透气。刚来到外厅,她就远远望见展陌华一脸不认同地疾步而来。
“瑶瑶。”他还未进屋,就唤道。
被抓了个现行,唐瑶心虚地低下头,小声讪笑:“陌华,你来了。”
没有立刻回答她,展陌华使了个眼色,让银月和丫环们先退出屋去。然后,他冷不丁地上前将这不安分的女人打横抱起,一边往里间走去,一边柔声责备:“你瞧你怎么又下床乱跑,这伤还没全好呢。”
没想到刚走了两步,就被这男人又捧回床上,唐瑶撒娇地拉扯他的衣袖,哀叹抗议:“还要躺多久啊,我这全身四肢都生锈了。”
不过铁了心要她安稳养伤,展陌华不为她的娇柔所动,故意板起脸来假意叱责:“你才刚醒来一天而已,难不成还想上树下河不成?”
“当然,不会……”唐瑶见撒娇攻势都失效,心知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获得自由怕是不可能的了。
老老实实地依在靠枕上,唐瑶眼珠一转,打算找个理由折腾他一会,算作小小的报复。
不过,还没等她发作,南宫焕便从外面匆匆走进来。
“老哥。”他先向展陌华行了礼,再问候伤患唐瑶,“小嫂子。今天感觉如何?”
“已经没事,余大夫的医术还真是厉害。”唐瑶像是要印证自己所言不虚,放肆地挥动起手臂来。但下一秒她眉头一蹙,双手本能地想要护上被扯疼的伤处,却又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