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椰儿笑着叫了一声。
龚母抬起头来,惊喜地望着她。椰儿由珠儿搀扶着,径直走到娘的面前,母女俩握住了手,一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倒是两名女仆见了,慌忙倒地跪拜欣妃娘娘。
“椰儿,你的头……”见椰儿半个头虽裹了粉色的纱巾,看起来愈发的楚楚动人,额头上细细的纱布还是让细心的龚母发现了。
“没事,前些天不小心摔了,磕破了点皮,快好了。”椰儿安慰母亲。
龚母看住椰儿:“新王……他待你不薄。”
“是啊。”椰儿抬眸望着眼前的一切,龚母清晰的看到,一道熠熠的水光从椰儿的眼里闪烁即逝。
龚母明白了,一脸松懈地笑了笑,轻轻抚住了椰儿的手。
龚父、安然和笑笑闻声也赶了过来,椰儿坚决不让他们行叩拜礼。笑笑望着椰儿温和的脸,她不明白椰儿的心思,只感觉她的脸色愈加的婉丽,甚至多了那么一点的水润,椰儿微小的变化让笑笑心内好一阵的怔忡。
椰儿拉着笑笑的手,款步行走在龚家新府里,前面引路的安然兴奋地指点着。青石步道引导下,周围亭台楼阁,临水的榭台复廊。除了正宅有一进,前后大厅、后房、左右批榭、前后天井,门窗漏花多用镂空精雕,四处林木参天,假山鱼池随处可见。
微风乍起,阳光掠过竹枝,疏影斜洒,如细雨沙沙轻落。椰儿感慨地望着,心里有着脉脉的满足。或许,这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吧。
那个她回轻水宮的白天,华能陪她一直走到了魏王寝殿外的红栏旁,他剪手仰望天空,突然说:“龚椰儿,两日后你去城南孝闻巷看看。”
他给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惊喜,恪守着他对她的诺言。而自己呢,除了那次的通风报信,她到底给过他什么?除了愧疚依然愧疚,余下的日子,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如果他们做了一对红鸳白鹭,一年之期满后,他们之间真的能否做到彼此无碍,去留无意?
她恍恍惚惚地想着,直到到了轻水宮,珠儿唤了她一声,她才惊醒着抬起眼。
浅画站在侧殿外,向她禀告:“娘娘,方才邢妃娘娘让人过来请您,她刚刚认了个儿子,是娘家的,请了大家去庆贺呢。”
民间有个习俗,但凡久未生育的人家,过继同宗之子为后嗣,求个好彩头。椰儿虽对邢妃有点忌惮,对此事也不敢婉拒,生怕触了人家霉头,便唤珠儿备了点薄礼过去。
正是掌灯时分,云阁里挂起了五彩绢灯,莲花池畔的舞戏又开唱了。尺妃和齐妃晚珑正悠闲地坐着唠闲话,椰儿过去打了招呼,便在尺妃旁边坐下了。
清风送爽,荷池粼粼的水光自茂密的莲叶间闪出,映在尺妃的眼中,愈加的浅笑大方。她抬眼往邢妃的屋子张望了一下,笑道:“抱着那宝贝儿子,不出来了。”
尺妃接口道:“是她娘家姐姐的,自然宝贝,说起来还真让人羡慕。”
尺妃满脸淡漠,尺妃似乎意识到触到了尺妃无子的痛处,赶忙闭了嘴,眼光哀哀的瞥向椰儿,椰儿和婉地朝她笑了笑。
不多时,华能着了一身便服跨进堂内,三个妃子过去迎接。华能径自走到正中的藤榻上,撩了袍角斜靠上去。三个妃子纷纷归坐,椰儿刚走过华能身边,他霍然伸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她的手,一拉至身前:“就坐这里。”
椰儿的脸上兀地腾起了红晕,华能微蕴笑意,眼光优游散漫地看着台上的戏,修长的指头缠住椰儿的手。
她被他攥着,那只手温润的热直蔓延到椰儿的周身,想挣又挣不得,她下意识地抿了抿嘴,乖乖地坐在了华能的身边。
“来了!”
邢妃一脸喜色的撩着裙摆小跑过来,朝着华能福了福:“臣妾失礼了,请新王恕罪。”
华能心情大好,声音带了几分戏噱:“如此隆重,还不把你过房儿子带来,让大家瞧瞧。”邢妃清脆地应了,回头招呼道:“奶娘,快过来。”
果然乳娘牵了个三、四岁年纪的小人儿过来,小家伙圆脸圆脑的,明眸皓齿,一双大眼骨碌碌的转,身下宝蓝色的新袍想是长了点,走路磕磕绊绊的。椰儿一见喜欢,含笑看着他。
邢妃唤道:“煊儿,过来见新王。”小家伙很听话,被拉到华能面前,很干脆地磕了三个响头,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喊着“魏王千岁”,惹得众人通笑起来。华能也忍不住探身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唤后面的内侍赏了一枚皇家玉麟。
煊儿又被带到尺妃、尺妃面前,也是一一很听话地磕头,尺妃、尺妃照例赞了一番,分别给了赏。待领到椰儿面前,邢妃指着椰儿唤道:“煊儿,叫欣妃娘娘。”煊儿盯了椰儿半晌,黏在乳娘怀里就是不吭声,邢妃再叫他,小家伙索性躲到乳娘后面去了。
周围笑声消失了,椰儿感觉很尴尬,不知所措地坐着。华能微敛眉头,想去抚椰儿的手,邢妃笑起来:“奇怪了,臣妾这煊儿怎么突然怕生了?”
乳娘后面的煊儿突然探出头来,冲着椰儿使劲地喊:“狐媚子!狐媚子!”奶声奶气的童音清灵而响亮,台上已经停止了咿呀唱腔,所有人的眼光都齐齐落在椰儿的身上。
邢妃生气地走过去,朝着煊儿的小屁股就是一巴掌:“太不懂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