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念念,来,爸爸喂你吃饭。”
傅筠庭慈爱的伸出手,将坐在沙发上的小人儿抱在怀里,跟着弯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让她稳稳的坐在自己腿上,又伸手拿过茶几上的儿童碗,用勺子舀了一小口饭递到念念嘴边。
眼见那个被叫做念念的女孩,垂着一颗乌黑的头,小小的手心里拿着一个魔方,粉嫩的手不停的摆弄着,既不说话也不抬头,哪怕盛饭的勺子递到嘴边,也是不管不顾,依旧捣鼓着自己手里的魔方。
而她手里的魔方是她妈妈给她买的,包括她此时穿的衣服。
“念念!”
傅筠庭无奈的伸手将她小手里的魔方拿掉,继而温柔的说道。
“我们吃一口,就玩一下,怎么样?”
双手间的魔方被拿掉,小女孩一直垂着头,保持着玩魔方时的模样,既不哭闹,也没有和傅筠庭说话,无声无息的沉默着,却又看起来那么令人心疼。
她为什么不说话呢?
因为。
他的女儿不会说话!
傅一念五岁的身体长得如同两三岁般较小,不会说话,不会走路,还患有自闭症,更不会表达自己的情绪。
是的,这就是他的女儿,也是苏梓的女儿,那个她用生命生下来的女儿!
——傅一念!
五年了,整整五年,原来那个女人已经离开那么久了。
五年的时间,他又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尿将怀中的女儿拉扯大,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亲力亲为,从起初的泡奶粉,换尿不湿,洗澡,所关于傅一念的一切,都是由他亲手照顾。
因为她不会说话,怕请来的保姆虐待她,而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假手于人。
他明白,这是他的报应。
伤害苏梓的报应。
看着怀里粉嫩的一团,傅筠庭无奈的抚了抚疼痛的额头,又将沙发上的魔方放到小人儿手里,小人儿拿着魔方又如若旁人般的玩了起来。
“叮叮叮......。”
门铃响起,傅筠庭将傅一念小小的身子放在沙发上,旋即弯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迈开笔挺的长腿往大门口走。
门一开,怀里蓦然被塞的满满,傅筠庭伸手将怀里的东西揽住,薄唇轻掀。
“安以夏,你这次买的又是什么?”
话落,安以夏阴沉着一张脸,瞟也不瞟眼前的男人一眼,走进门兀自走到沙发边,看到小小的人儿坐在沙发上玩魔方时,清隽的脸上立马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哎呀,我们家念念这么小就会玩魔方啦,来给夏姑姑抱抱。”
安以夏微笑着迈开腿走到沙发边,伸手将沙发上玩魔方的傅一念正面抱在怀里,眼见傅一念身穿一件粉色蕾丝裙,乌黑的头发束成一个丸子头,粉嫩的脸上白净却显得瘦弱,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此时正垂着,细密的睫毛在眼睑处落在一排阴影。
“念念,来告诉夏姑姑,傅筠庭有没有欺负你?”
话落,傅筠庭无奈的抱着安以夏买来的东西走到沙发边,俯身将怀里的东西放在沙发上,又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饭碗走到两人跟前。
安以夏见傅筠庭走近,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伸手夺过他手中的碗,不乐意的说道。
“傅筠庭,你就是这么虐待念念的?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还没给她喂饭,你这个爸爸是怎么当的,难怪当年苏梓宁愿死也不要跟你在一起!”
安以夏恨恨的说着,五年来,这是她唯一觉得遗憾的事情,当年她因为池琛离开了a市,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疗伤,她走了很多地方去散心,最后辗转回到她留学的美国,恰巧那个时候池少卿又来找她,并且神人一样的纠缠她,她得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连苏梓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就是眼前这个男人,据她所知,当医生把念念抱出来时,医生问他要不要见见苏梓的最后一面,而这个男人却直接抱着女儿离开,连看的没有看她一眼,直接叫医生火花了。
好嘛,很好,这让她怎么不恨。
她赶回a市,只见到了保温箱里的傅一念,八个月其实不算早产,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在保温箱足足待了一个月,问医生是怎么回事,医生只说是在母体内营养不均衡,从而导致胎儿瘦小。
可这五年来,她看着傅一念长大,她不会说话,不会走路,不会哭,不会笑,但凡是小孩子应有的情绪她统统没有,连个子都比其他小朋友要小很多。
她恨傅筠庭,非常恨,可傅一念也是苏梓的宝贝,是她用生命换来的宝贝,哪怕她再恨傅筠庭却还是与他一同照顾了五年,可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有的疑问都随着苏梓的离去,统统掩埋进尘土。
可这五年,她也看到了他的报应,傅一念所表现出来的症状,无疑对傅筠庭是最好的报复,是他没照顾好苏梓,所以才导致傅一念现在这副样子。
可这样的傅一念让她心疼,就像当年的苏梓一样让她心疼,如果让苏梓知道,她用生命留下来的孩子,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她该有多心疼。
五年的时间,他带着傅一念上班,下班,开会,所有的事情都亲力亲为,连保姆都没请,也因为这样,安以夏才愿意和他说几句话。
只是她和傅筠庭的关系一直很僵,见面就掐。
“安以夏,你觉得这样有意思?”
安以夏嗤笑一声,口吻阴鸾的说道。
“有啊,看到你不开心,我就觉得特别开心啊,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