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还没碰到二婶的皮肤,二婶就条件反射的尖叫起来,她怕疼。这时候陶淑芬拿着一块漆黑的毛巾走过来,卷成一个卷,示意二婶张口,二婶一张口,陶淑芬将毛巾塞了进去。
也就在那一刹那,虫爷手里的银针已经刺入了二婶手臂,接着第二根,三根,四根,一共扎了八根。然后转身进屋,拿了一个小玻璃瓶出来,用小夹子从里面取出一条细小的,跟丝线差不多大的虫子,大约两厘米左右长。放在二婶的伤口上,那虫子竟然沿着伤口钻了进去,消失在皮肤表层。
而此刻,二婶挣红的脸汗珠直冒,脖子青筋暴露,我按住她的手,洪妍在一旁扶着。忽然,虫爷伸手将离伤口比较远的一根拔起,那条针线虫子居然从那个针孔穿了出来。虫爷拔掉另一根,虫子一扎头又钻进了另一个银针孔。
如此逐一往下,三爷不觉看得眼睛都瞪直了,起身过来。针线虫子从最后一个针孔穿出来的时候,已是全身乌黑。我顿时有个问题想不明白,虫子在血中穿行,身子却一点血渍都不沾染,身体却由原来的淡黄色变成了乌黑色。
还没等我出口,三爷就说了,虫爷,你这小虫怎么我从没见过啊,还有你这套驱毒方法老巴子知道吗?要是他知道你隐藏着这手本事,肯定会重用你。
虫爷笑笑说,这跟老巴子比简直就是小儿科,他怎么会看得起我,三爷你开玩笑了。这个虫子叫金线虫,最喜欢吸食血液中的坏死血细胞、血小板,用他排毒是最省事的。
三爷又问,那你是怎么控制它进出的?假如它进去不会出来了怎么办?
虫爷微笑,三爷,这就不能告诉你了,我还指望这个吃饭,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我怎么配叫虫爷呢,你说呢,三爷。
对对对,不说就不说吧,今天我算是见识了虫爷的本事了,有机会我一定向老巴子推荐你。
三爷说着,坐回凳子上去。虫爷将金线虫收回瓶子里,盖好放在一边。然后从另外几个小瓶里分别取出一些黏液,混合在一起之后涂在二婶伤口上。那些银针留下的针孔处,虫爷用一小团棉花蘸了些黄色的液体擦上,包上纱布,这就算完事了。
我取下二婶嘴里的毛巾,二婶直喘着气,虫爷让我将二婶扶到房间里睡一会,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我和洪妍将二婶扶进去出来后,三爷忽然拦住洪妍说,不对,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洪妍说,三爷,你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见过我。
这话一出,坏了事了。我知道这是三爷的伎俩,试探洪妍的,但已经来不及阻止,洪妍已经开口了。她的声音是很标准的普通话,说是我这个哑巴的老婆,谁信。并且连一点布依族的口音都没有,这在族人里很少有人做得到。
我不知道在我们扶着二婶进屋之后外面发生了什么,但三爷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可疑之处,才会忽然做出这样的试探。
虫爷在一旁试图开口阻拦,却也迟了一步,洪妍的声音已经发出。
洪妍一说完,三爷刷地一下拔出腰间的匕首,猛地刺向洪妍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