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因为安然提前安排,足够混乱,两个人的身形又极其相似,她混出去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人注意她这个不起眼的角色。
嘉禾心里很乱,即便她明白安然已经按照她说得部署好了一切,可以很快脱身。
可纸保不住火,等被发现了,她又能跑到哪去。
盛夏暑末,嘉禾的唇上起了干皮,等终于出了这家医院转进僻静的街道后,她就开始拼命的一鼓作气向外快走。
她的腿早已经好全,一直缠着绷带不过是在虚假‘做戏’。
那天玻璃刺了膝盖的伤口不深,影响不了她正常的活动。
她不敢拦出租车招人耳目,一步一步地走到公交车站牌下,和一众法国男男女女上了迎面来的巴士。
盛夏的天气,脱了安然的大衣后她里面穿着件很宽松的棉麻裙子,头顶上的那顶草编帽子依旧那么戴着,遮掩住她一整个苍白又麻木的脸。
透过巴士的车窗,她望车流出暗流涌动,忽然记不起来自己已经有多久脱离生活的轨道,被顾先生关在那家病房里。
她喜欢他,但不是他圈养的小宠物,只有记起她的时候才隔三差五的看她,哄她。
金丝雀一样的生活,她不要。
很美的东方女孩儿,到站下巴士的时候风吹落了她的帽子,露出一张清丽干净的脸,让车内的法国男人频频侧目。
可惜很快巴士的门已经关上了。
嘉禾只想着逃离开顾先生的身边,但是自己要逃到哪里去她完全没有这个概念。
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先要回家一趟,毕竟最危险的地方现在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即刻发现,也不会选择到她的家里来找。
白希指上的钥匙圈明晃晃的,嘉禾动手开了家里已经落灰的镂空花大铁门,一进去玄关,竟然发现家里亮了一盏微弱的灯,冯修浚坐在沙发上像是正在等她。
嘉禾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男人擅自闯入她和外婆的住处,更何况就像他说得,方子并不是她的,是姜与驰买给外婆的,而她在这里长大也顶多不过是个寄人篱下。
“这一个月,你到哪儿去了?”他坐在沙发上,像是坐在那里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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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见他要点烟直接拧眉地去环抱住了腹部。
冯修浚看出她的厌恶,那支抽出来的烟就直接夹在修长的指尖,犯了烟瘾也没有点上,就那么看着她。
她走得近一些,完全那他当透明人的给自己温了一杯白水喝。
冯公子本身漫不经心的眼神在她脸上逡巡,直到越过她的脸侧看到她脖颈上的红痕,瞬间明白那些痕迹是因为什么。
“刚从那个老男人身边过来,不应该表现得兴高采烈一些的,怎么跟个丧气鬼一样失魂落魄的?”
嘉禾握着手里的水杯,下意识地去抚自己的脸,她的脸色真的有那么难看吗?
冯修浚最受不了的就是她在那个男人面前笑靥如花,在自己面前一句不吭声,有些怒意地燃了火气起身居高临下地质问,“说,索菲的事情是不是因为你?”
索菲?
嘉禾握着水杯,思忖了半晌。
这才明白:他说得就是那个让她在媒体面前出丑,扯着她头发骂她小三的法国美女记者。
无奈地摇摇头。
原来是为了自己的新欢来找她麻烦。
嘉禾不知道顾先生把那个女人怎么样了?很可能丢了工作饭碗永远都不能再踏入媒体界一步,亦或者是把她丢出了巴黎地界。
她无从得知。
顾怀笙虽然不喜欢她,但她好歹名义上是他的女人,怎么能就此放过一个那么欺负他未婚妻的三流记者。
“既然你那么在乎那个美女记者,犯不着来问我,凭你的能力找到她易如反掌。”
嘉禾回答的轻松,冯公子的一张俊脸神色越来越差。
“陈嘉禾,你是不是觉得那个男人冠冕堂皇的做做样子,他就真的能爱上你了?”
“我没这么想。”她平静的喝水,也许只有在面对冯修浚的时候,偶尔变得不太善良。
“你是真的糊涂么?那天,他带着那么多人维护你,你觉得是为了你么?不过是要护住他们顾家的颜面,你倒是不用他说就跟着他走。”
“至少他在我最难堪的时候护住了我,而你把我推进这个烂摊子里,是不是很有块感!”
冯修浚向前靠了一步,将她圈在桌子和他的身体之间,“陈嘉禾,我费尽心思让你看清楚你和他在一起要面对的局面,你怎么就是这么执迷不悟。你看看,连普罗大众都不相信你能和他在一起把你当小三,到了顾家,你能有什么地位?还是说你的那位顾先生要一夫二妻?”
“我和他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没关系?”冯修浚捏着她白希的下巴冷冷的笑,“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贱、的可以,是不是刚从那个男人的牀上爬下来,心里满满地都装着他,只要陪他睡了以后,他的做过所有过分的事情你都能原谅他。”
“冯修浚,你给我闭嘴,我不许你那么说他。”
“你不许!”他继续向前,将她压在桌面上,握着她的手腕去碰触他的左眼,“嘉禾,你难道忘了如果那天没有我护着你,那天被一枪打在眼角上的人就是你?那个qín_shòu只能让你一次次陷入绝境,害得你苦不堪言,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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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手指瑟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