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速忽快忽慢,让车内人沉俊的脸上微露不满。)
雨天,路不好走是自然。
郑东坐在他身边,有意观察着顾先生脸上的轻微变化,叮嘱司机:“车速慢一点也好,不要变化这么大。”
司机抱歉,“这样的繁华路段行人很多,不好意思先生我会注意的。”
坐在车内的男人神色没有大的起伏,一如既往深沉冷峻的脸,黑色缎面的衬衣,扣子随意向下解开两颗,露出精致的锁骨。
又是雨夜。
明显支气管我适湿冷天气的感觉,让他修长的指骨抵在薄唇间轻咳了一声。
应酬疲惫间他侧目,还没有合上眸,透过车窗看到有风掀翻的女孩子的伞,她去追伞,那样清秀的轮廓一晃而逝,让他略显震惊,眼瞳深了深。
开腔冷峻:“停车——”
司机一个不设防,解释,“先生这里规定是不能停车的,会有交警……”
“停车。”
不容商量的口吻,司机别无他法,顾怀笙推开车门下车的举动显然惊到了郑东,“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我来——”
春雨算不上大,等男人下车。
雨水落在他的肩膀上,微寒的沁透感觉,浸湿了他的发,染了几分清寂的性感。
郑东下车来,将伞撑开却见他直接信步走了很远。
琼州市繁华街道,夜景迷离光怪陆离。
他几乎下意识地去搜寻那把格子伞,奈何人群三三两两,让人看迷了眼。
最近,他总是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会无意识地在玻璃窗上看见女孩子素净的侧脸,朦胧而影绰,很不真实。
雨似乎下得更大了一些,郑东走过来情绪诧异:“您要徒步走一段?”
“把伞给我。”
他结果郑东手里的伞,莫名的想要随意走走。
郑东站在他身后,在雨中淋雨,看着撑伞走远的背影有些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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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禾撑着那把坏了的伞一边走,一边无奈:“小轩,不会真的是存心要报复她这个姑姑吧?怎么连伞都是坏的?”
摇摇头,她撑着伞心想:他们家还是太‘穷’了,小轩连买一把新伞都舍不得。
直到在一家大型商场前停下脚步。
不论怎么说,她都要伞,生活略显拮据不至于连把伞都买不起。
将那把伞合起来放置在一边。
嘉禾向日常百货的区的货架上看过去,“小姐,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服务生很热情,嘉禾挑了一把适合男孩子色调的藏蓝色雨伞,又给小梅梅挑了一个浅粉色的草莓图案小水杯。
这样方便小丫头喝水,不必再用医院的一次性纸杯,上面含有的物质对小不点并不好。
很快选好以后,嘉禾伸手去手袋里掏钱,“算下价钱吧。”
“好的,小姐。”
收银员一边算账嘉禾一边心想着出了商店给孩子到超市买两罐鲜奶,方便小轩一早喝,不然念书明天再买就会来不及。
撑了那把新伞,嘉禾还没走出商店,透过明亮的落地窗就看到一把黑伞。
伞下的人是——
嘉禾的彻底惊在原地。
英伦风格的深灰色大衣,映衬着男人身形修长清隽,矜贵逼人。
恍然如梦。
不过,这对她来说比噩梦都可怕。
可除开恩怨恨意不谈,嘉禾是真的嫉妒这个男人的,五年过去竟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当时光催使她不再青春靓丽的时候,带给他的却只有更冷峻的气质,波及广泛的更大的权势,甚至是健康的身体,还有深沉清隽的韵味。
年龄真不公平。
嘉禾咬着苍白的唇,在对方路过店面橱窗的时候下意识地背过身去。
每当午夜梦回的噩梦,演变成现实让她无从接受。
前些天,她还在天真的想:琼州市这么大,她活得又是那么的微小渺茫,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碰到一起的概率很小,很小。
可,现实并非如此。
大难临头,每日每夜饱受的那些煎熬让她慌乱到寸步难行。
撩开自己的长发别在而后,又是这样的雨夜,这样湿冷的空气气候,嘉禾的胸口闷得厉害。
“小姐,您不要紧吧?”
有服务员见她脸色苍白,出声问她。
嘉禾摇摇头,忽略所有人把她当怪人的目光,故作镇定地转身向商场里面走,转角的楼梯口,她伸手到手袋里取出一个透明的药瓶,取了一颗舒缓作用的药片,慢慢嚼碎。
梅梅对她太重要,女儿就是她的命。
她绝对不能失去她。
嘉禾咬着苍白的唇,那些晦暗阴郁的情绪在药物的舒缓下镇定下来,却不知道在哪天会一下子倾巢而出。
颓废过,*过如蝼蚁任人欺侮,只为一死。
都是病到心理疾病二级创伤的连锁反应,那些日子里,她只想过杀了顾怀笙再自杀,一了百了。
可,随着小梅梅一天天长大,女儿的治愈作用比她想象的厉害的多。
——陈嘉渔真‘心机’,甚至不惜将小轩推过来,用来彻底捆绑她,束缚她。用重大亲情编制成了一个华丽的网,网住她的同时,让她不得不选择淡忘过去重新开始。
不过这样的‘被控制’,她心甘情愿,毕竟没什么比亲情的羁绊更动人的。
五年了,终于,过往如长姐和她期许的淡化再淡化,却在再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一切恨意都彻底复苏。
前功尽弃。
可能,她要让长姐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