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府内,二夫人几乎一夜未眠。她软绵绵的坐在花厅内的软榻上,面容憔悴,眼底充满隐忧。
沈诗韵昨夜出府,整整一天一夜未归。
柳怜儿一膝着地,半跪在她的身侧,一边轻柔的帮她按摩揉捏着,一边低语宽慰道,“姑姑别担心,表姐许是心情烦闷,所以才会想要出去走走,兴许过两日就会回来了。”
二夫人闻言,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只是那笑容凄苦如残叶瑟瑟。
再怎么说,韵儿终究是个姑娘家,她这次出走,只带着惠然,两个姑娘家彻夜未归会发生什么事情,她简直不敢去想。
她的心里充满自责与懊恼,自己这个女儿向来心高气傲,怎么会愿意嫁给一个出身贫寒的探花?都是她不好,当初她就不该和韵儿说这些话。
如今她下落不明,她该如何是好?
没多久,管家匆匆走了进来,一脸的忧色。
二夫人看见他,急忙站起身,急切的问道,“沈东,可是大小姐有消息了?”
沈东不敢去看二夫人,虽然现在是寒冬,但是他的脸上依稀可见浓密的汗珠。
他一边擦拭汗珠,一边不安的开口,“二夫人,情况不太好...”
二夫人的脸色瞬间惨白,刚刚站直的身子再次跌坐下去,她强忍住颤抖的身子,一字一句艰难的问道,“大小姐出什么事了?”
沈东稳了稳神,如实禀告道,“派出去的人并未找到大小姐,只找到了惠然,我想大小姐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她最清楚。”
“她人呢?”二夫人声色俱厉道。
“就在外面。”
二夫人几乎迫不及待的开口命令道,“快让她进来。”
“是。”沈东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将惠然带了进来。
此时的惠然头发凌乱,一脸的惊慌失措,脸上的泪痕纵横交错,她直接跪在二夫人面前,身子颤抖的厉害,以至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二夫人瞧着她那狼狈的样子,心里已然凉了半截,而她依旧不愿相信的问道,“惠然,快说,昨天大小姐带你去哪了?大小姐现在又在哪?”
惠然一直呜咽的哭着,身子瑟瑟发抖。
二夫人忍无可忍,直接怒喝道,“快说!”
惠然挂满泪水的脸颊愈发苍白,她哽咽着,断断续续道,“昨天大小姐...想要去西山上的月老庙求个好姻缘,奴婢就跟着她去了,谁知...回来的时候,大小姐在...树林里看见一一一...一只兔子,于是去追,却不想...跌落山崖了...”
二夫人的身子猛的一颤,神色大骇,幸而柳怜儿一直扶着她,才没有让她直接瘫软下去。
柳怜儿见此,便替二夫人接着问道,“表姐跌落山崖,你为何到现在才回来禀告?”
惠然瑟瑟道,“那山崖极高,掉下去肯定会没命的,大小姐出了事,我...我被吓傻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旁的沈东也开口证明道,“我们找到惠然的时候,就发现她蜷缩在树林里的一个角落,她的确是被吓坏了。”
二夫人倒抽一口凉气,眼底蓦地漫上一层冰冷,她冷冷的瞪着惠然,冷喝道,“你是怎么保护大小姐的?为何会让她跌落山崖?没用的东西,把她给我拉出去杖毙!”
惠然闻言,大惊失色,不断的磕头恳求道,“二夫人,饶命啊,奴婢也是无心之失啊...”
二夫人转过脸去,依旧一脸的决然,“拉出去!”
很快便有小厮从外面走来,将哭闹的惠然拉了下去。
沈东的心里虽然有些震惊,但毕竟见惯了这样的事情,因此脸上依旧毫无波澜,他顿了顿,开口说道,“二夫人,老奴这就带人去山下寻找,一定会将大小姐找到。”
二夫人感觉到异常疲累,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人抽去了一般,她微微点头,无力道,“去吧。”
沈东走后,二夫人的身子便直接瘫软在软榻上,脸色亦如死灰一般毫无光彩。
柳怜儿忍不住开口宽慰道,“姑姑先别担心,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二夫人深知,这些话不过是些安慰的话而已,山崖那么高,一个人掉下去,怎么会没有事呢?她可怜的女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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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长乐宫内。
长乐宫历来是皇后娘娘的居住地,寝宫内,沈诗意坐在铜镜前,右手缓缓划过脸上的那朵梅花印记,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而后她缓缓起身,在梳妆台前悠然的转了一个身,看着自己身上所穿的凤袍,眼角划过一丝得逞而又妖娆的笑。
绿竹从外面走进来,脚步不由得一滞,看向沈诗意的目光也不由得多了一丝疑惑。
为什么她总感觉小姐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但她转念一想,一定是自己想多了,毕竟小姐现在成了皇后娘娘,稍微有点变化又有何奇怪的?
思及此,她直接走过去,将手里的玉碗放下来,笑道,“小姐,该吃药了。”
沈诗意远山黛眉微微一蹙,不悦道,“我又没病,吃什么药?”
绿竹又是一怔,忽闪着茫然的眼眸看着沈诗意,继而说道,“小姐,皇上说了这是补药,对身子只有好处,你身子向来虚弱,还是喝了吧。”
“放着吧,我等会再喝。”沈诗意重新坐回铜镜前,拿起梳妆台上的妆匣,而后缓缓打开,看着满匣子的珠宝首饰,她的眼眸也跟着亮了起来。
“小姐...”绿竹呢喃开口,心里充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