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这个手帕包住的东西,其实是六皇子要送她的。
这熊孩子,就不能不制造尴尬嘛。
哎。
已经这么明显了,她自然是不能收的,往椅背上仰了仰就摇头,“小事一桩,我不会放在心上的,礼物就更不用了,还请七王爷,收回去吧。”
“喂,你是不是没听懂啊?不是我…..哎,你打开看看嘛。”
褚元琪有些急躁,把布包往前推了推。
满心满眼的期待。
“不用看,七王爷,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收的。”,叶蓁态度很坚决。
叶相国也不能坐视不理了,摆出家长的架子来,把东西推了回去,“七王爷,男女有别,小女怎么能随便收您的物件呢。您是无意,可传扬出去那些嘴碎的怕是会污了小女名声。私相授受,小女可担待不起。”
褚元琪挠挠头,急的要蹦高,还是把脑袋探过去压低声音道,“什么私相授受,你嫁过去,不就没人说了嘛。呃,你看看嘛,我给你打开。”
说时迟那时快,那么一抖,一把桃木梳子在桌面上跳了一下,稳稳的躺了下去。
只有手掌大,打磨的很是光滑,梳子背上刻着缠枝花卉纹路,小巧又精美。
只扫了一眼,叶蓁就不肯在看了,洪水猛兽般避之不及,“那个,七王爷,我真的不能收,您还是拿回去吧。”
来了这么久,常识她已经有了。、
梳子,在古代可不是普通物件,是男女信物的一种。
而且是最热烈最炽热的一种表达。
结发结缘、白头到老,说白了就是要私定终身,纠缠到老的意思。
简直堪比现代送个大钻戒,她怎么可能收呢。
“怎么不能…..”
“七弟,你住嘴。”,褚远净大步过去瞪视了褚元琪一眼,那边哑了,他即刻把梳子揣到怀里去,青白着一张脸强撑着笑,“相国、叶小姐,七弟不懂事,惊扰了,见谅。”
叶相国撵着胡须摇头,无奈的堆起笑脸,“七王爷年幼,难免跳脱,老夫岂会在意。怕是七王爷一时玩心重拿了你的物件戏耍,往后啊,还是藏好一点为好。”
“是,是。”,褚元净讪讪附和了,拉着一脸不甘的弟弟就坐了回去。
哎,被拒绝的很彻底啊。
不光相国不中意他,叶小姐对他也是无意。
顿时,面如死灰,心如刀割。
“……六哥,要不你骂我一顿?”,六哥哀伤了,褚元琪慌手慌脚的也不会劝,脸上表情飞快变幻过,就试探着把白嫩的脸探过去,“要不,你出去打我一顿?谁让事情我给办砸了呢,我该罚该罚。”
褚元净轻叹一声,饮尽杯中酒,“跟你没关系。这里太闷,我要回去了。”
他一贯讨厌宫里的浮华虚伪,唯一坚持留在这里的理由都没了,他自然再不用留。
“六哥,我跟你走,等等我。”
那两个一前一后在眼前消失,叶蓁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是垂了眉眼。
完了,多好的纯情小帅哥,就被她伤害了。
哎,没办法啊。、
只能祝福他,找个更好的了。
呵呵,这祝福,肯定能达到吧?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对了,这都不重要,爹爹把她弄到宫里来到底为什么啊?
总不可能是为了蹭顿饭吧?
“爹爹,您…..”
“你说什么!你胡说!”
可,她的问话很快被突然的一声尖叫淹没了,听声音…..
是皇后!
皇后一贯装腔作势的功力很强劲啊,怎么会如此失态。
叶蓁迅速的把目光投向主位那边。
大殿里众人亦是,顷刻,歌舞停了,主位上的皇后成了绝对的主角。
皇帝褚明义不想事情太难看,忙对一旁的宫女招手,“皇后娘娘醉了,还不快扶回去!”
“别过来!哀家没醉!”,皇后恶狠狠的目光扫过去,宫女们噤若寒蝉的不知所措,趁此机会,她一把就把微醺的琪琪格抓住,“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琪琪格心情实在不好,酒入愁肠就是更不好,眼前是最最讨厌的仇人,她使出浑身力气,一下把人推的仰坐在地,“呵呵,给你敬茶,做梦去吧。大齐皇帝,你哥哥,死了,已经死了!呵呵,等着的,过不了多久,你就….”
“愣着做什么,把她们俩拉走,快!你们,想抗旨嘛!”
褚明义一声厉喝,终于,宫女太监们一拥而上,把两个主子连拖带扶的往殿外带去。
皇后睚眦欲裂,眼泪如雨,“万岁,万岁您好狠的心肠,妾身哥哥殁了,您竟然瞒着不说。竟然还在…..”
比起皇后的声嘶力竭控诉,琪琪格就欢快了,“啊哈哈,活该!叫你算计我,哈哈,等着的,你哭的时候在后头….”
两个主子大呼小叫的,可是害苦了一帮宫女太监。
还好,褚明义贴身公公跟着,一个眼色过去,世界顿时消停了。
两个人被捂着嘴,只有呜咽的份,满腔怒火全都憋在心里。
三皇子褚元吉呆愣了一会儿,一溜烟就追了上去。
一脸的惊悸,任谁都能看出害怕来。
千载难逢的大戏,大臣及其家眷看在眼里听在耳中,皆是心惊肉跳。
谁也不敢出声,全都低头敛眸,眼观鼻鼻观心。、
叶蓁也迅速低了头,天啦撸,好火爆。
皇后和新出炉的皇贵妃对阵,而且抛弃了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直接来个泼妇对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