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没用。”老半天潘望才说出这样一番话,“我保护不了蕾蕾,也没法带着女生们走。他们盯得很死,不是睡着了,我都很难送饭给您。” 张煜撑起身体,刚打算说什么,就发出一阵粗重剧烈地咳嗽。 潘望看着虚弱的老师,眼底仅存的一点希望之火犹如燃尽的蜡烛,一闪而过。他惨声叹了口气,回转过身盯着自己的脚面发愁。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难道现在只有在这里等死吗?潘望越发绝望,陷入完全的沉思中。 可是,一阵高过一阵的咳嗽声,还是把他拉回了现实。 张煜发出的这阵咳嗽有些古怪,好像是从肺部涌上来的,而且声音还带了些“吼吼”的后嗓音,听起来很像是得了很重的肺病。 潘望一怔,不由转过脸去观察笼子里的老师:“张老师,你身体不舒服吗,他们拿了很多消炎药,你要不要……” 眼看着张煜口鼻开始喷出带血的飞沫,潘望悚然一惊,忙说道:“张老师,你怎么了?你,你不要多想了,这些事情交给我做……” “我时间不多了。”张煜撑着铁笼子的底部,剧烈地粗喘着。这个向来文质彬彬的老师,第一次粗鲁地打断了学生的话,“潘望,我真是对不起你。一直把你当成坏学生,上次你过来看蕾蕾,我还向你的班主任说了很多坏话……”他发出一声低沉地闷吼,双臂终于难以为继,撑着这副本已变得很是瘦弱的身体。 咚! 身体撞在铁笼的底部,发出笨重而响亮的声音。而张煜在撞击的瞬间仿佛又一次陷入了昏迷。 情急的潘望顾不得这里的腥臊恶臭,顾不得会引来那些值守的混混,立时趴在铁笼上面低喊着张煜。 可不管他怎样喊,倒在笼子里的老师都没有任何反应。 “谁他妈在地下室里面?” 潘望的低吼很快惊动了外面睡觉的那些“看守”,他惊慌失措地看了看张煜,又扭头听了听楼上的动静,急忙答道:“是我,潘望!我肚子疼,上厕所!” “上完还不滚上来?等着挨揍?”男人虽然没心思下来陪潘望一块闻臭味,吼得却格外大声,看这样子,是打算惊动其他人。 潘望心底一惊,顾不及昏倒的老师,想着这些催命鬼比外面那些丧尸还要命,现在顾不得老师了,只能再找机会过来。他慌乱的小跑上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何永强那棕熊似得庞大身躯,和那些抱持看好戏念头的痞子们。 “强哥,你又生气啦?”一个穿着暴露的女生依偎在何永强怀里,曼妙的身体,很像是盘绕在男人身上的白蛇。 看着自甘堕落的同学,潘望突然想不起这个女孩的名字了,她妖娆白皙的皮肤像拢着一团雾气,逼人的亮白,逼人的细滑……让潘望突然想起那阳光灿烂的和平年代,穿着干净短裙校服,怀里抱着书籍去上课的漂亮女孩,刮过来的春风都带着淡淡的清香…… 决计没有如今处于这个丧尸时代的阴暗和腥臭。 永夜和死亡笼罩着他们,永无尽头。 “我……” 潘望还来不及解释,冷笑的何永强猛地提手,一个耳光已扇在他脸上。这个矮胖的少年顿时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了,所有的感知都是一片空白。等再有意识的时候,他已经坐倒在地,双眼直冒金星,挨打的那一面耳朵嗡嗡乱响,什么都听不到了。 如果现在有一面镜子在潘望面前,他必定会看到,左耳已出血了。 “你******又去找你那老师了?看来老子不揍你,你没法自己觉悟是不是?” 满面愤恨的何永强几乎是要吃了潘望一般,瞪圆了一双血红的眼睛,张牙舞爪的样子,真的很像体育馆外面那些打算扑上来撕咬的嗜血丧尸。 而他的身体真的像那些怪物,浑身泛出青色——大雨,连日的酷热,恶化的卫生条件和糟糕的饮食,加重了何永强这道刀伤的感染程度。 感染引起的发热又强化了他的火烈脾气,在得知潘望去地下室的时候,就已心头火起。他冲着围观的手下们一声厉吼:“给我往死的打!” 因为那一巴掌,面部还在跳痛的潘望大惊失色,被这样一群混混冲上来殴打,那可不是好玩的。他本能地想要低声告饶,却没想到这些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想要拿潘望撒气的年轻人们发出兴奋的低吼,早就盖过了他的告饶! 绝望的潘望环顾那些围观的女生和幸存者们,他们眼中很恐惧,不知是因为外面那不绝于耳的尸嚎,还是多日盘踞在人们心头的死亡。他们木然地围在何永强和那些痞子后面,压根没有一个人打算帮潘望。 当胸就是一脚,把倒霉的少年踹翻在地,一声凄厉的哀号顿时响起,男人们讪笑着围了上来殴打潘望。 少年的呼号一阵高过一阵,没有人肯帮他,甚至连帮他说句话的人都没有。围观的那些人探头探脑,一个个只是鸦雀无声地站在一边围观。 这些人难道都没有心吗?前些天,一直为了他们的生活考虑,想带着他们离开这个绝望之地。可这些人根本就没心,甚至都不会帮自己!殴打引起的剧痛很快变成了麻木,一直弥漫在鼻息之中的腐臭也闻不到了……潘望越发明白,自己一定是在昏迷的边缘。 我算看明白了。在这个时代,只能为了自己考虑。任何大无畏的博爱精神都是冒傻气。潘望死死攥着双拳护着脑袋,心里默念着,我要带着蕾蕾走,离开这地方,离开这些可悲的自私鬼! “不要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你们这些人有病啊,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