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叔,你现在应该感觉到它带给你的力量了。”杨非出神地望着安明远,目光澄澈,却一如平常那般逼人,“你现在跟我一样是进化人,随时可以‘暴血’,像我那样战斗。” “那我们还等什么?”安明远终于忍不住了,略带不满的声音响起,“小杨,我真搞不懂你!我们两个都是进化人了,杀掉那些痞子救回安子,这算什么难事?为什么畏畏缩缩着不敢去体育馆?” 杨非并没有直接回话,而是示意他关上铁门。 安明远无奈,只得由他的意思把门先关好。 “小杨,其实我们现在完全可以去体育馆救出安子。我现在觉得充满了力量,能够一拳打穿墙!”安明远又有些情绪激动。 在医院的时候,杨非把这些东西的秘密完全告知了安明远,并告诉他,自己昨夜为了救他,给他注射了大剂量的蝶鞍素。杨非也把这样做的用意告诉他,当时他突发心肌炎,发昏倒在水里,而且,心脏已经彻底停止了跳动。 杨非没有其他办法救他,只能赌他能够度过排斥反应,从而强化身体,使心脏病不治而愈。 当然,杨非事后跟他道歉,他不该用这样的手段,让安明远赌命。可两人都很明白,昨夜大雨倾盆使得整个城市陷入内涝,这就算了,医院周遭因为邮政车爆燃的关系有大量的丧尸围过来,没有可以抢救病房和医生护士……在那种状况下,给他注射蝶鞍素,是唯一的选择。 “小杨,”安明远上前,一把按住杨非的肩膀,“为什么不跟我去救安子?” 杨非静默地转过脸,出神地望着安明远,这双漆黑的瞳仁在盈盈闪动一种奇怪的意味,看得安明远心头直发毛。 “你怎么了?”安明远退了一步。杨非的这个眼神有点恐怖,很像是在看那些即将扑上来的丧尸。 “安叔,你觉得怎么样。”杨非的问话让安明远莫名其妙。 “我……” 他还没应答,杨非突然一步走近,已伸手探在他的额头。 这只手的触感绝对算不上好:温温干干的掌心之中,满是因多日握刀而产生的坚硬新茧,蹭在额头上有些疼。可安明远很明白……这个年轻人,在试探自己的体温。 他,在关心自己的身体。 “体温,还是有些高,不过还算在正常范围之内。”杨非若有所思地念念出声,“安叔,你有没有喉咙或者鼻腔发痒充血的感觉?” 安明远愕然,连连摇头:“没有!你问这个干吗?我说,这不是那种病毒发病的症状吗?我,我又没有被那些丧尸伤到!” 杨非的问话让他面露惊讶,心头顿时涌起一股阴寒的感觉:难道昨晚我昏倒的时候,被丧尸咬到或者是抓到了吗?他张皇地抬起双手,想要找到自己身上是不是多了伤口,可不管怎样还是一无所获。 他不禁又退了半步,双眼死死盯着杨非,对方那双深黑色瞳让他有种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无以言状,可安明远就是有种跪倒的冲动。 “安叔,我知道安子对于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但是现在,你我都是这个团队的人。”杨非收敛了逼人的眼光,抬手轻握住安明远的肩膀,“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想做,就能做的。后方不稳的话,前线作战也不会顺利,你我都是军人,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你说的我都懂,可是,这跟救安子有什么关系?”安明远有些焦虑,“如果你觉得碍事,那我自己去救!” “安叔,其实你心里很明白,在目前这种状况下,我们贸然去体育馆救安子,有可能会逼得何永强杀掉安子。而且,何永强从来就没有远离我们半分……” 他缓缓提起右手腕,把那块粉蓝色的塑胶手表给他看:“这个就是证明,从我们跟王飞杰分开不久,这块表就一直在响。我敢肯定,不仅是丧尸随时都有可能进攻。那个何永强,必定也很快会带着他的那些混混手下找来我们这边。到时候……我们不妙。” 说完了这些话,杨非觉得很是口干。他很少这样长篇大论的说话,因为他觉得,有些事情,其实不必说的很明白。 安明远低头看过去:杨非腕上戴着的那块手表,的确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发出清脆的嘟嘟声。当然,每次发出这样的响声,杨非都会立刻按下手表上面的取消键。 安明远这下彻底沉默了。 他明白,杨非肯把这只带有“追踪”功能的手表一直戴在身上,把王飞杰放回去传话,无疑是打算把何永强全部的愤怒和憎恨都吸引到他自己身上……安子活下来的几率就会大一些。 “我懂……可是,在这种时候,他有可能杀死安子!”安明远还是把最大的担忧说了出来,“如果他死了……他……” 杨非看得分明,这个向来拒人千里之外的中年男人,居然会热泪盈眶,哽咽到无法开口。 “你放心,情况在我控制范围之内,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发生。”说到这里,杨非严厉的面容松了一松,面部温和了许多,“记住,安叔,我们现在是强化人,是这个世界仅有的强化人。别让坏情绪和仇恨蒙蔽你的双眼,真正的强化人,是时刻理智而清醒的。” 安明远彻底沉默。 他其实很明白,杨非的话,有一种领袖式的说服力。 现在,他越发敬佩面前这个年轻人,最终,他选择点头,并一口应下:“好,我听你的。” 杨非颔首,微笑着点了点头。 当然,有些话杨非并没有说的清楚,特别是在这种根基不稳的时候,两个强化人贸然跑出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