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确信自己使用的剂量是正确的,但他现在却感到□□的效果有些过头了。他所熟悉的那种感觉正肆无忌惮地攻陷着他的理智。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记得自己之前是在飞机上,旁边还有没胡子的华生和瘦子版的麦克罗夫特。转眼间他就把这梦境抛之脑后了,因为他仍未想出新娘案的谜题……即使它已经就在嘴边了。

因为注射毒品,他的状态比平时还要超脱现实。把他叫醒的华生好像因此而更暴躁了,就差抓-住他的领子一阵咆哮——不过他正在做的也没比那差了多少。夏洛克觉得自己的每个脑细胞都在他的声音里抖动,假如不是听差跑进来送了一封玛丽的电报,他恐怕连思想的阁楼都要被吼塌了。而就算是拿这个转移了华生的注意力,在前往电报上所说的废弃教堂的路上,华生也依旧在喋喋不休,问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真是奇怪,为什么他从前没有发现过华生会这样喜欢说话?

不过在马车颠簸的过程中,他混乱的思绪总算被慢慢理顺了。思维宫殿好像又变得和以前一样好用。他思索着莫里亚蒂没说出来的答案是什么,他清楚自己是知道的……虽然玛丽不会无的放矢,她发现的那些东西必定和真-相有关,但是相较而言,夏洛克还是更喜欢自己解出谜题的感觉。

不……他心里有个声音模模糊糊地说,都是一样的……

夏洛克猛然间站了起来。毫无疑问地,他的头撞到了车厢顶上,响亮地“咚”了一声。华生被吓了一跳,抬头看他:“福尔摩斯?”

夏洛克表情扭曲地坐了下来:“……你刚刚都说了什么?”

“……”华生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我什么也没说。你疯了,福尔摩斯?”

“如果你说了什么我反倒会开心一点,因为那至少可以证明你的水平有所进步。”夏洛克语气焦躁,“你就没发现什么不对吗?”

华生讽刺道:“我认为最大的不对就是你告诉我玛丽有了危险!”

“如果她撞破了一桩秘密,那当然是有了危险,华生。”不等马车停稳,夏洛克就迫不及待地从上面跳了下来,“恐怕我们接下来必须面对一个棘手的敌人了……”

莫里亚蒂站在阴影里,注视着光源所在。

废弃的教堂里阴森又空洞,无用的座椅等物都已经被社团清理出去了。为了保密,她们不惜制造出了闹鬼的传闻,并把所有窗户牢牢封死。教堂里唯一的光源就是火把,跳动的火焰在地上拉出扭曲的黑影,和撞在墙壁上的机械回声一起,制造出一种诡异阴冷的氛围。

如果是胆子不够大的人闯进这里,很可能会以为自己见了鬼。但无论是玛丽还是随后赶来的夏洛克和华生,都显然脱离了胆小者的行列。夏洛克甚至打断了她们的仪式,慷慨陈词,一点点把新娘案背后的谜团解了出来……可是好无聊,真的,太无聊了。莫里亚蒂觉得这样的夏洛克一点意思也没有了。他明知道自己说出来的不是正确答案,至少不是他自己真正想要的,可是他为什么还要相信这一点吗?

……唯一的解释是,夏洛克舍不得他死。他知道如果这世界上没有了莫里亚蒂将会有多难熬。或许他已经体会过那种痛苦了。所以为了给自己找到一个对手,他必须让自己相信莫里亚蒂还活着。

——可夏洛克想不到的是,他本想拿莫里亚蒂活着的事实来慰藉自己孤单的心灵,却让真正的莫里亚蒂在他的思维宫殿里“复活”了。

莫里亚蒂眸光晦暗。也许他早就该摸清楚夏洛克的意图了,在华生提出双胞胎的解释时,在发现这些“新娘”时……夏洛克需要的不是莫里亚蒂,他只是孤单太久了,需要一个理解他并且了解他的对手。那个对手可以是任何人,甚至可以是华生。它只是偶然冠以了莫里亚蒂的名字,存在于夏洛克心中,随着他的需要增删补改……只要是他的对手,谁都可以是莫里亚蒂!

莫里亚蒂为此感到了受辱。

“啊……夏洛克。”他轻声喃喃着夏洛克的名字,“你还不够了解我……”

三胞胎中唯有一人是莫里亚蒂。三千万人中唯有一人是莫里亚蒂。三千世界中唯有莫里亚蒂才是莫里亚蒂。

只有我才是你的对手……夏洛克……

“我不是莫里亚蒂。”他放下头纱,踩过脚下散落的衣物,缓缓向夏洛克走去。“莫里亚蒂才是我啊……夏洛克……”

莫里亚蒂现在穿着的正是那身批量制作的“瑞蔻莱迪新婚礼服”。米白色的新娘裙子让人显得高挑挺拔,但细瘦的腰-肢上胸有些平,肩也不是正常女子的宽度……这本是非常明显的破绽,夏洛克一眼注意到的却只有那对每秒的高弓足。他的心脏开始快速地跳动着,超过了平常应有的度,唾液分泌忽然失常,声音也因此干涩起来:“……只是有个小地方让我不太明白,考迈克夫人,是什么让你决定了要找我来阻止一桩早已预谋好的谋杀?”

透过面纱对上夏洛克的眼睛,莫里亚蒂不可自抑地笑出声来。用不着读心术或测谎仪,光看夏洛克那副故作认真的蠢样子就足以让人发笑了。道貌岸然的夏洛克,直男夏洛克——哦。他一边笑着一边揭开面纱,喉中发出了愉快的咕噜声,像只把猎物玩弄股掌的豹猫:“哇哦,你不明白,你当然不明白,夏洛克……因为你想错了,嗯?你想过没有?你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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