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晚开了两间房,一个楼上一个楼下,房号仅一字之差。
她在心里大声解释了无数次,但嘴上却未透露只言片语。
她过不了心里那关,不愿意跟他复合。
现在这样,也好。
放下她,等养好伤,假以时日遇见个温柔贤淑的女子,他还可以重新追求自己的幸福。
而她......
起床前,她回了钟启合的提议,“明天我要在灵素的财务上看到足够的周转资金,最迟半个月,我要看到百亚撤掉对灵素的收购,做到以上两点,我可以跟你儿子订婚,但结婚必须要等灵素完全稳定后。”
“不放心我们可以签合约。”除非你儿子主动退婚,不然我不会耍赖。
下午,丰母打电话叫她去协和,“自明住院了,想见你,伯母希望你抽时间过来一趟。”
除了他们自己,没有多余的人知道昨晚的事。
凌楚玲过来接人时,她已经换上衣服长裤,所有刻意制造出来的暧昧痕迹都被遮挡。
凌楚翘站在办公室里,保持着接听电话的手势,呆愣的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提上包就转身跑出去。
等电梯时,哆嗦着从包里翻出车钥匙,握得太紧,菱角咯得手心疼。
脑海里徘徊着丰母在电话里说的,“昨晚喝多了,胃出血,到半夜才被发现送到医院。”
她简直是在作孽。
等她到医院,丰自明已经睡了,病房里只有丰母坐在陪护床上。
听到开门声,丰母回头见到她,忙起身走过去,压低声音,“你来了?”
“伯母。”凌楚翘无颜面对她,故而不敢抬起眼眸。
此时面对她,丰母心里也是格外复杂,但她没有明显表现出来,只是说道,“等你好久都没睡,刚实在撑不住就睡着了,你要是不忙的话就进去等等,我出去办点事。”
她现在除了照顾病人,什么事都没有,这样不过是把空间留给他们。
凌楚翘微低着头,“我不忙。”
丰母离开。
房门被轻声关上。
凌楚翘轻手轻脚地拿起椅子,放到病床床头边,坐下,水雾缭绕的眼眸复杂的看着他。
心中默默说道:“我都那样对你了,你怎么还把自己弄成这样,傻死了,比恋爱中的女人还要傻。”
温热的液体滴在手上,温度不高却灼得人心疼。
心里惦记着事,丰自明睡眠很浅,她在边上克制不住的抽泣,不一会就把好不容易才睡着的他给吵醒了。
但他没有立刻睁开眼睛。
虽然让母亲把她叫过来了,但他却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就像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他们这段感情一样。
这一次,她做得太离谱,就算她现在后悔了,知道错了,他也没办法立刻就原谅她。
甚至,他都不确定自己以后能不能原谅她?
可如果不原谅,就此放手,他现在也做不到。
若非要形容丰自明现在对她的感情,那肯定是又爱又恨。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任由着时间往前跑,直到凌楚翘眼泪流干了,情绪平复下来,准备起身起洗手间洗个脸。
她总不能让他等会醒过来看到自己满脸都是哭过的痕迹的样子。
松开他的手起身。
屁股刚离开椅子,手还没拿开就被反握住。
丰自明以为她要走,大脑下意识的就发出挽留讯号,“不准走。”
身体一僵,凌楚翘垂眸,对上男人清明的双眼。
“你哭什么?”握着她手的力道收得很紧。
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哭过还偏被抓个现行,凌楚翘闪开眼眸,死鸭子嘴硬的,“只是眼睛里进东西了。”
谁眼睛进东西能抽抽泣泣的,如此汹涌的流十几分钟眼泪?
这谎绝对是凌楚翘说过的最没技术含量的一个。
丰自明死瞪着她,干巴的唇紧抿着,脸色是属于病人的苍白。
“坐下!”他冷声命令。
凌楚翘脸皮厚的很,被抓到了,谎也说了,管他信不信,她都懒得再费心掩饰,故,听话的坐下。
“丰伯母出去办事了,让我代为照顾下你,请问你现在要喝水吗?”明明是自己不放心,想留下来却偏偏拉不下面子。
丰自明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觉得很是口渴。
目光落在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上,凌楚翘起身说道,“你不松手我没法去倒水。”
手松开,脸撇向一边。
情绪虽没有昨晚反应那么大,但这改变不了,他还在气愤这个事实。
凌楚翘到桌上倒杯开水,端过来放到床头柜子,低头问征询他,“躺着不好喝,我可以扶你坐起来吗?”
他昨晚说她贱,她扑在他怀里哭得都滑到地上了,他也没有管,她现在怕他会嫌自己......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