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刘斯承见到我身上那套暴露的啤酒制服后,也并没有显现出很惊讶的表情。
他脸色平静,走到我眼前,看我一眼,沉默下来。
妈妈桑见我俩气氛如此微妙,只压低了嗓音,在我耳边低声说了句,“这先生刚才就来了,一直坐在卡座上看你。没想到他要找的竟然是你,你和他认识?”
我没有回应。
妈妈桑拍拍我的肩,说道:“行,那我不打扰了,你和他好好聊聊。”
妈妈桑离开后,我与刘斯承之间的气氛越发尴尬。
刘斯承这些年倒也没有怎么变化,事实上,这辈子从我第一眼见他为止,他就没有怎么变化过。
头发总是剪得短短的,衣服鞋子也很朴素,这和他们家祖传当官的遗传也有关系。
他连车子都不敢买好的,我曾经问过他一次,他说怕到时候被人问起会很麻烦,于是只买了辆大众车代步。
他现在还是像从前一样朴素,除了身高优势,他这样的长相往人堆里一放,就是个路人甲。
可是这个路人甲也是我的一根心头刺啊,他也刺得我有些疼,与周敬尧相比,他刺得我更疼,而且后患无穷。因为他让我生下了我一生无法割舍的女儿。
我对他的感情是又敬又恨,我感谢他给我读书的机会,让我无忧度过了童年少年甚至大学前两年,却也恨他,恨他……恨他为什么要让我生下我女儿,他可以侮辱我,为什么还要逼我生下他的女儿。
时过境迁,这恨不少只多,尤其那日我听见我女儿口中那番话,得知他对我女儿说妈妈已经死了后,我简直心如刀割。
刘斯承沉默了一会,终于开口对我说了这六年来的第一句话。
他说:“薄荷,我有话和你谈谈。”
我说:“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他坚持说:“必须谈,是关于我们的女儿。”他撂下这句话,转身要走,临走前,再丢下一句,“我的车子在外头,我在外头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