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试探着问:“夫人是真心接受五姑娘了?”
左夫人笑了,但是笑得很勉强,矮子里面拨萝卜,她有得挑吗,五姑娘至少比刘国公府的姑娘好。
左相犹豫了一下,又道:“夫人,文哥儿与五姑娘婚后,让他们出府单过,可好?”
左夫人一把揪住了左相的袖子,瞪大了眼:“为什么,这是将军府提出的新条件?”
左相摇头:“这是我的想法,从今天这事看得出来,五姑娘心思太简单了,身边的下人又一心为主。将来二哥儿他们一一娶亲后,家里只怕妯娌关系会难处理。”
左夫人松了手,轻叹道:“我也想过这些,把文哥儿分出去,不如到时候让二哥儿他们分出去单过,把如意跟文哥儿留在身边,我也能帮衬他们一二。”
左相在朝堂上混了那么多年,忽悠人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强,哪里会不知道左夫人的要害,忧愁地道:“可是,我怕如意单纯顶撞了你,到时候让文哥儿在中间左右为难。像今天这事,换成任何一家的姑娘都不会这样简单粗暴的将夏儿直接推出门。要是没有我们这长辈在中间,他们小两口的日子说不定简单得多。”
左夫人最后也什么反对话都没有说出口。
左相轻轻替左夫人理了理鬓角的碎发,道:“委屈夫人了。”
左夫人摇摇头,偎依在左相的怀里。
屋外窗棂下,杜夏儿悄悄地离开了。
回到客房,杜夏儿寻到杜二夫人,遣走了丫头后轻声道:“母亲,
姑姑要赶我们走了。”
杜二夫人很气愤:“你是她亲侄女儿,你比那个傻子哪点不强,她竟然这么容不下你?”
杜夏儿止住了杜二夫人的抱怨,挽起了袖子,又从针线筐里寻出一把剪刀,在自己的胳膊上比划了一下。杜二夫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惊道:“夏儿,你要做什么?”
杜夏儿看着杜二夫人,很认真地道:“母亲,我不要回去。”
来京都之前她倒是没有太多的想法,真的只是抱着来京都散一下心,让姑姑帮着挑一个可靠的人家而已。
进了相府,见识了相府里的气派与富贵,她的心就开始动摇了。再见到知书达理,文质彬彬的左家大表哥,她的一颗少女心就彻底的沦落了。尤其是知道大表哥与个傻姑娘订了亲,她就一心想要拯救大表哥出苦海。
可是无论她怎么在姑姑面前表现,母亲怎么在姑姑耳边旁敲侧击,姑姑仿佛就是不懂她们的心意,还一心门思要给她挑一个寒门学子。
直到上次她陪姑姑去将军府参加将军府大公子的婚宴,听到几个夫人在一起议论新娘子,她们都说苏家大奶奶是高攀了苏家大公子。其中一位夫人笑着道,不知道黄家往三圣庵里舍了多少银两,才求了苏家这么好亲事。
她问了身边的丫头采儿,三圣庵是个什么地方。
这个采儿并不是她从家里带来的,而是姑姑安排给她的,能说善道很是得她欢喜。这个丫头告诉她,以前有位公主在三圣庵里出了家,还亲手种了一棵姻缘树,只要诚心去树下求姻缘,没有不成的。
次日,她去了三圣庵,诚心地在树下求了姻缘,可是她的红丝线怎么也抛不上姻缘树。旁边来了个道姑,跟她说,她与大表哥无缘,除非,她愿意另辟蹊径。她给了银子,道姑给了她一个荷包一粒药丸,她一下子懂了道姑的意思,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荷包和药丸。
她回府后带着这荷包在姑姑面前转悠,姑姑果然病了,甚至连太医也瞧不出病因。她辛勤的在姑姑身边精心照顾,端茶倒水熬对她的态度越来越温柔,结果五姑娘跑来将她羞辱了一顿,姑姑还想要将她送回老家。
不,她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她准备使苦肉计救姑姑打动左家上下,成功的嫁进左家的。
杜二夫人不解:“你是要威胁你姑姑,不可,万万不可。这样不仅得不到你姑姑的怜惜,反而会让他们心生不喜的。”
杜夏儿摇摇头:“不,我听是想割肉给姑姑做药引。”
“啊。”杜二夫人傻眼,一把夺过剪刀:“我不许你这么做,你可知这样做会留下伤疤的,日后你的夫君必定会嫌弃。”
杜夏儿笑了:“不会,只要我的肉做药引治愈了姑姑,大表哥不仅不会嫌弃我,反而会更加怜惜我的。”一想到今天表哥当着姑姑和苏家五姑娘的面维护她,她心里就暖暖的。她一把夺过了剪刀往胳膊上一划,一小块皮肉被划落了下来,鲜血如涌。
杜夏儿的行事很顺利,她送药去了正院,恰巧晕在了院子里,然后大夫查觉她手臂上有伤……没一盏茶的功夫,整个相府上下都知道表姑娘为夫人割肉做药引了。
被买通的杜家下人也在第一时间将消息送到了康靖手上,康靖收到了这消息,嘴角泛起欣喜的笑容。
割肉救左夫人,这一计果然狠!这杜夏儿真是个妙人,只要给她一点点的机会,一些小暗示,她果然能够揪起大风浪来。
这次,他提前一年搅黄了杜夏儿的亲事,再买通了杜家下人在杜二老爷和夫人面前唆使他们送杜夏儿进京都。然后买通了上一世杜夏儿在相府里的心腹丫头采儿,又在三圣庵里安排下了个假道姑,一切就如他所愿,杜夏儿果然按耐不住行动了起来。
上辈子杜夏儿出现时,五姑娘已经嫁进相府了,苏老将军不得不吃下这个暗亏,让左家将杜夏儿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