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怡的小院从没这么热闹过,大厅里坐满了赵家以及各路亲戚家中的姑娘们。
赵文怡独坐在软榻上,看着两旁椅子上的姑娘们想尽办法凑趣说乐子,她脸上是一点笑容也没有,对凑上来的赵家姑娘们是爱搭不理的。她原本对赵家还存有一丝期望的心彻底的冷了,连一点点的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了。
小丫头一路跑进来禀报:“大姑娘,长乐县主来了。”
“真的?”赵文怡欣喜的起身,快步下了软榻,径直朝着门外迎去。
赵二姑娘撕扯着帕子酸酸地道:“哼,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才是亲姐妹呢。”现在一提起若伊,赵二姑娘还是一肚子的怨恨。当初在桃花宴上她只不过是想替李川出一口气,谁知阴谋败露了,让她大庭广众之下出了丑。事后赵二夫人往淮阳候府跑了好几趟,李老夫人到李大夫人哪个都不应她这茬,后来更是避而不见。她是哭红了眼睛,也没能求得李川多看她一眼,甚至李川还与她兄长绝交了。
赵文怡拉着若伊进了门:“你来得还真早,赶紧进屋暖暖。”
若伊也不在乎什么礼不礼的,进了屋子,随手将披风甩给丫头,踢了鞋子就与赵文怡并肩坐在软榻上。她先细看了一下赵文怡,瞧着她脸色不错,这才道:“这几天还好吧。”
赵文怡鼻子酸了。
今天来的各家长辈,满屋子的嫂嫂们,姐妹们,一个个见了她都只说恭喜,说荣王的权势,说荣王府的富贵,话里话外的暗示她将来要如何如何也得照应一下自己人,有几个远房的表妹就差没巴着她说要跟着滕嫁过去了。倒没有人想过这门亲事她委屈不委屈,问她想不想要这门亲事。
“好,我好着呢。”赵文怡冲着若伊笑,“你别担心我。”
“是啊,都是准荣王妃了,还有什么不好的。”赵二姑娘在旁边酸溜溜地道。
赵文怡轻笑:“那是,超品王妃,总比嫁个知府次子强。”
这赵二姑娘在京都寻不到好人家,赵二夫人没办法了,只能托人说说了一门远亲,寻了个山东知府二房的次子。
这样被赵文怡提出来对比,赵二姑娘小脸儿刹白。
“不就是一个……”赵二姑娘恼得不行了,起身指着赵文怡就想反驳,旁边的几个远房姐妹急忙上前将她捂了嘴。开什么玩笑,赵文怡说得没错,虽然都是赵家姑娘,这王妃和普通人家差别可大了,万一这荣王要是当了皇帝,赵文怡就是皇后啊,她们真的招惹不起。
“好了我累了,你们出去园子里的小花厅里坐坐吧。”赵文怡是懒得与她们再应付下去了,不客气的赶客。以往还怕坏了自己的名声将来被夫人嫌弃,现在她都订了人家,还订的是这么一户人家,那还有什么可怕的。就像如意说的,现在还不仗势欺人,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那些姑娘们再不满,也没有人敢说什么,一个个陪着小心客道了两句,就离开了院子。
“真不知道她能嚣张到什么时候。”出了院子,赵二姑娘还是忿忿然地说了句气话。
旁边有与她交好的姐妹不得不提醒:“少说两句吧,别图得这一时嘴皮子痛快,给自己日后找不自在。有这么一个荣王妃的姐妹,到夫家也能让夫家人高看一眼的,万一……”
四周人都不说话了,万一真有那天,她们还得继续腆着脸来讨好赵文怡。现在将事给说绝了,还不如留下一脉香火情份。
屋内没了人,若伊紧紧抓着赵文怡的手,追问:“你确定要嫁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先装病,后假死,改名换姓一切重新来过。你信我,必定不会被人看破的。”
“算了,也就这样了。”赵文怡拍着她的手背:“这荣王对我也算是用心的,逼着礼部三日过来下聘,还处处周全着。我还听说他将柳侧妃都禁了足,还将府里的一些通房姬妾都打发了。”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她都楞了,不得不承认,她心里是有一分欢喜的。
若伊轻叹。
好吧,文怡这样轻易的就被楚轩鑫给骗了,真是后院里没见过男人手段的小姑娘,看来她还得按自己的计划行事。
若伊犹豫了一下,要寻个什么理由找赵文怡要点血呢,总不能直接拿根针扎她手指头吧。
她瞧到了屋子角落里丢着的绣花篓子,她连忙指着道:“那是什么,拿过来给我瞧瞧。”
“有什么好瞧的。”赵文怡没多大兴趣,那东西是她以前自己做的,算是承载了她当时对婚后生活的美好幻想。谁会想到最后她会嫁与皇子,这嫁衣什么的都由礼部包办了,她也用不着自己做什么嫁妆,以及给公婆小姑的鞋子帕子和荷包。
说归说,她还是让丫头将东西拿过来给若伊瞧瞧。
若伊展开来一看,上面绣着是的一枝并蒂莲,手工并不很精致,但看得出来很用心。她悄悄的取了另在上面的指,夹在自己的两指之间,准备了半,也没舍得往赵文怡的身上扎。
最后,她干脆将针拿了出来,直接递给赵文怡,小声道:“你自己扎一下手指,给我点血。”
祝姑姑急忙上前抓住若伊的胳膊,就怕她一个冲动就将针扎到赵文怡的手上去了,那样长公主还不跟县主急。
赵文怡接过了针,铃兰也吓了一大跳,“县主,您这是要做什么。”她也学着祝姑姑的样子抓住赵文怡的胳膊,就怕因县主两句话姑娘真的傻乎乎拿针扎自己手指玩。
“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