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若伊就打呵欠想睡午觉了。早上她看到曹陌送过来的东西就睡意全无了,一整天摸着那两个镯子在手中把玩着,不厌其烦的缠着祝姑姑问关于蜜蜡的事,还再三强调,她一定要多多收集一些密蜡首饰。祝姑姑拦着:“县主,刚刚才用过膳现在就睡不好,让青柚她们陪你去园子里逛一逛,半个时辰后再睡,好不好?”若伊心情很好,也不任性,点头应下。她还没出院门,枣儿进来,说是将军府那边送了消息过来,说吴氏和苏如瑛、苏如珂一会儿就过来看她。吴氏要来?若伊一下子怔了,她在这边除了刚开始过来时与吴氏起了些冲突,之后她与吴氏几乎就像是有了某种共识,甚至同住在一府里也难得碰上。随着她出嫁,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上次那匆匆一见,她都觉得尴尬得要死。眼下,吴氏过来寻她,要做什么?哎,面对着凶悍不讲理的吴氏她不怕,但面对着背着重重悔意的吴氏,她有些不知所措。若伊的好心情散了一半,她不想出门了。她与祝姑姑道:“她们竟然要过来,那就不能睡了,也就没必要出去转悠。”祝姑姑放下手中的绣绷子,起身:“老奴去园子水榭那准备准备,一会儿二夫人她们来了后,在那边坐坐倒也凉爽。”梁姑姑到二门处将吴氏她们迎了进来,道:“县主刚刚准备午睡,这不听到夫人们和姑娘们来了,让人去水榭那边准备了,夫人姑娘们请随老奴来。”吴氏脸上倒没有什么不高兴,苏如珂流露出不忿,还被她轻轻的拍了下手背,按抚住了。梁姑姑瞧着了她这个小动作,不由地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早就听说二夫人变了,这一看,还真变了。没了尖酸刻薄,反而有了包容。是真变了,还是所图得更大了,还真得小心提防着。连三夫人都可以为了嫁妆而算计县主,二夫人是县主的亲生母亲,七姑娘是县主的同胞姐妹,要是也冲着个一千两的压箱银而来,还真没有办法拒绝得了。只要不太过份了……祝姑姑在心底打定了主意,准备等会寸步不离的留在若伊身边守着。吴氏真没有因若伊没有迎出来而不高兴,她心里清楚,当初她做的那些事,真不是一个为母的人能做得出来的。五姐儿与她没有感情,五姐儿身边的人对她有意见,这态度摆明了是客气有余,但亲切明显不足,都是她自己当年做下的孽,怪不得她们提防。眼下,七姐儿与五姐儿的关系渐渐缓和了,虽然还没到姐妹情深那个份上,但看在同姓苏的情上,七姐儿只要不过份,还是会沾上五姐儿的光,卢家也不至于敢过份欺负了七姐儿。竟然如此,她别无所求了。吴氏冲着梁姑姑道:“闲来无事,我给孩子做了两身衣衫,这不还没来得及洗,梁姑姑回头仔细洗洗,用开水烫一下,小孩子皮肤嫩,别伤着了,得仔细些。”她是故意没洗的,想着衣服送过来,两位姑姑必定会仔细检查过的。至于到时候用不用,她也不管了,只是让人知道她有这份心意而已。流云将手中装着两件衣服的小包袱递给梁姑姑,梁姑姑接下,交给身边的枣儿:“老奴先代县主谢过二夫人了。”吴氏笑得有些尴尬,她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一行人进了园子,老远就听到了笑声。闻声望去,若伊侧躺在水榭的背阴处的美人榻上,青柚和石榴一个立在榻头,一个立在榻尾,手中都拿着一根钓竿,全神贯注的看着浮标,像是在比赛钓鱼。若伊手中拿着根柳条时,时不时拂动着水面,将游过来的锦鲤给惊走。团子蹲坐在若伊的脚边,小脑袋瓜随着湖中的锦鲤的游动而动,时不时伸了伸爪子,一付跃跃欲试的样子。两只小鹦鹉立在榻背上,相互依靠在一起,时不时给对方啄啄羽毛。好一付温馨而又宁静的画卷,苏如瑛脚步一顿,不忍心去打破这一片平静。团子听到了脚步声,回头瞥了一眼,小麻花也瞧见了,展开翅膀飞上了半空,还不停的喊着:“客人来了,客人来了。”青柚放下手中的鱼竿,回头一瞥,低声提醒:“县主,二夫人和两位姑娘来了。”若伊翻身坐了起来,刚想下地,吴氏摇手阻止了她:“自家人,也别讲究这些礼数了,你现在身子为重,还是躺着吧。”若伊才不管吴氏这是客气一下,还是替她着想,这下还真就个不下榻了,“那就容我就偷懒了。”她瞅了瞅水榭里,道:“去里面,还不如坐在这里凉爽,要不将椅子搬出来?”吴氏也不想扫她的兴,应着:“嗯,坐在这边蛮好的。”祝姑姑带着亭子里的丫头们出来见礼后,吩咐杏儿桃儿将亭子里的楠木交椅抬出三把出来,摆在若伊的对面,又让石榴和荔枝将楠木的西番莲雕漆几给抬了出来摆在三人身侧,又逐一将亭子内早就准备好的点心茶水也一块移了过来。若伊嫌弃的看着茶水,眼珠儿一转:“祝姑姑,将一大早吊在井里凉着的西瓜抱出来个,切好送过来给大家尝尝。”苏如瑛笑出声来,一言点破了若伊的小心思:“什么叫给我们尝尝,只怕是你这个小馋猫自己嘴馋了吧。你现在的身子,受不得凉,也贪不得嘴,西瓜还是不吃的好。”若伊咂巴着嘴:“祝姑姑说少吃一些是没关系的。”这夏天是吃西瓜刨冰是最爽的,可惜,现在府里谁也不敢给她吃冰,任由她撒娇撒泼都没有人敢应下,甚至得了她暗示的虚灵道长也不敢松这个口。祝姑姑明白今天这个西瓜是逃不过去的,应下:“好,老奴这就去取西瓜。”吴氏根本不知道说什么,苏如珂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