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心灵能力者,虽然向来不以强悍的身体机能见长,但威斯特一直觉得他在某些方面应该还挺威武雄壮。
就算比不过金刚狼美国队长这种站在暴力顶点的大拿,在战场上自保,顺便收拾几个漏网之鱼,这总归是一点问题都不会有的——
直到他被一脆皮法师掐着脖子扔进了餐厅里。
“这些全部吃完。”
把最后一盘炸鱼重重摆在威斯特面前,在桌面上砸出刺耳的响声。梅林笑眯眯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餐盘,以及正往嘴里捞意大利面脸色铁青的少年,总算觉得自己出了口恶气。
对于威斯特这种屡教不改的家伙,好好说话是没什么用处的,你就得比他更强硬更不要脸才行——这是大法师千年来无数前车之鉴的总结。毕竟两个人之中有一个熊的就够了,既然隐者大人需要来点激烈手段才肯就范,那他也不介意满足他。
不就是欠**嘛,这还不好办?
“梅林。”
放下刀叉,有点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威斯特在法师越发‘温柔’的注视中端起面前一小块慕斯,表情活像是在准备着生吞毒.药。
他现在心情非常复杂。
威斯特敢忤逆梅林。没法回击,没法生气,就算被骂得狗血喷头却也连句嘴都不敢顶,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还感觉通体舒畅,十分怀念这种从卡梅洛特时代开始就盛行了的暴力说教模式,活脱脱就是一个典型的受虐狂。
——他怀疑自己的脑子可能哪里有病。
“我不觉得撑死我对你会有什么好处。”硬着头皮把甜点一口一口往嘴里塞。少年抬头看着也拿了个勺子悠闲吃着冰激凌的黑发男孩,目光显得十分哀怨,“说实话,你是不是把菜单上的东西都点了个遍?”
“差不多吧。”梅林眯起眼笑得很开心:“我觉得你需要补一补。”
那也不是这种补法好吗?
瞄了眼桌上起码五六种颇有分量的餐点,威斯特忧郁地张嘴啃了口蛋糕,表情惨淡,觉得法师可能对他的食量有着什么要命的误解。
“而且我不太喜欢甜食的。”
嘴角挂着奶油嘀嘀咕咕。隐者大人下意识舔了下嘴唇,刚想抬头跟梅林说些什么,却突然发现他正目瞪口呆盯着自己,一脸呆滞,连手里的勺子快掉下来都没有发现。
“梅林?”
怎么了这是?一下子僵在座位上,威斯特感觉自己背后有点毛毛的。
“啊?啊……没关系你吃不下我们可以打包给那群傻大个带过去。”
如梦初醒。法师手忙脚乱扶起差点被自己撞翻的冰激凌杯,那颇有个人特色的高颧骨上却渐渐染上一丝薄红。
——被、撩、了。
想起刚才威斯特茫然而委屈的眼神、嘴角沾着的甜腻奶油,唇齿间若隐若现的柔软粉嫩,以及在唇上轻佻划过的弧度。梅林倒抽一口冷气,眉头紧锁,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他就不该让他吃这种引人遐想的玩意儿。
最关键是,就算是身体里有把火在烧,他现在还没法下手做些什么。而某些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犯着什么样的罪,依然顶着那种可爱的表情挑战他的定力……撩了却不负责,这种行为和无赖有什么区别!!
“哎那实在太好了!!”得了梅林话,仿佛得了什么赦令。威斯特迅速把勺子丢到一边,开始朝自己甜到发苦的嘴里猛灌水:“这些就交给高汶他们吧……你还需要吃点什么吗?”
——再撩我就吃你信不信!!!直勾勾盯着少年嘴角溢出一滴来不及咽下去的清水,顺着脸颊和脖颈一路滑落,没入衣领,法师在心底生无可恋地这么咆哮道。
他一点都不高兴。
好不容易用真身和威斯特见面,别人却一口一个“高汶的小男朋友”,不高兴。
大少爷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他心疼得不得了,却没法一直名正言顺在他身边盯着,不高兴。
被一个混账一块蛋糕撩得无计可施,罪魁祸首却撩完就跑,完全没打算理解一下他内心的汹涌,不高兴。
于是,这种不高兴一直持续到晚上,亚瑟打电话叫他们去商业区的一家酒吧。当一股脑把打包的零食全堆在吧台上时,梅林的脸色依然是略带些颓然的心烦意乱。
“怎么?小帅哥拒绝你了?”看着他那一言难尽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顺利。亚瑟没有加入那边欢呼着抢食的骑士们,而是端着杯酒坐到了法师身边:“不应该啊,我看威斯特对你也不像没有意思的样子。”
“不是这个问题。”给自己叫了一杯低度数的mild ale,梅林拍掉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闷闷不乐开口:“我只是……有点着急。”
他陪伴朋友们度过无数个轮回,也曾独自走过很长很长的路。虽然这一千年里大部分时候他确实都不记得威斯特的存在,但只要怀揣着这份感情,就算只有个隐隐约约的影子,也足够他用漫长的时间去描摹和追逐。
对于梅林来说,他确实已经等得够久了,久到阿曾经的繁华和烽火变作岁月,所有熟悉的名字都被卷携在实史册之上,成为一个个苍白单薄的剪影。他才终于找回了曾经遗落在时光中的所有谜底……只不过是一个名字,两份真心,和三个再简单不过的音节而已。
他喜欢他,前所未有的喜欢。
喜欢到每时每刻都想看到他,喜欢到恨不得能融进他的血肉,去弥补这么多年来的错过和分离。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