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忘记那天程秀芳大喊着葫芦和什么黑衣人的事,心里便有些怀疑,但她并没有问葫芦。
孟茯苓知道要是葫芦想说,早就告诉她了,否则再怎么问都没用。
而章家人因为家里的积蓄不翼而飞,加上章天明不见了,自然认定是章天明卷了家里的银子跑了,哪里会想到他已经死了。
章家如今愁云惨淡,又离过年不久,不用说,这个年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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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孟茯苓出月子,可算是解脱了,再也不用天天吃补品补个没完了。
本来前些天,家里就在商量杀猪过年一事。
孟茯苓想亲手灌血肠,便把杀年猪的事推到她出月子后,到时让连大辉到城里挑一头大肥猪回来。
村民们听到她家要杀年猪,都羡慕不已,要知道就算是富裕一些的人家,一年也吃不上几回肉。
多数人家到过年的时候才买上几斤肉打打牙祭,而孟茯苓家却要杀一整头猪。
于是,有些人便打算等她家杀猪的时候匀上几斤,想必会比城里猪肉铺卖的便宜些。
也有不少人抢着去帮忙,因为帮忙了,就代表着会有美味的杀猪菜吃。
主要是农人家日子过得太清贫,周围十里八村也极少有这样阔绰,直接买猪杀的。
这一日,许多村民早早就起床,连小孩都不赖床了,见得天亮就急着跳起来,衣服胡乱套在身上,就要往外跑。
孟茯苓今日也起得早,刚把小冬瓜伺弄好,就听兰香说很多村民都主动来帮忙杀猪。
这是在她意料之中,倒不觉得怎样,把小冬瓜抱给薛氏,便出去了。
葫芦本来要亲手动刀,可一般的刀他用着不趁手,便让连大辉来了。
连大辉让人帮忙扳着猪头掐了猪嘴,那肥猪好像知道自己马上要被宰杀了一样,拼命蹬着后腿挣扎。
连大辉一手拿着杀猪刀,一手拍着肥猪的前肘,另一边已经有妇人抬了开水过来了。
李珊瑚和几个妇人正在大灶前忙着烧水,说说笑笑,见孟茯苓来了,怎么都不肯让她近前。
“赵诚,拿个陶盆装些盐水,把猪血接起来。”孟茯苓见赵诚也在一边帮忙,就喊道。
“好嘞!”赵诚应了一声,就拿了个陶盆放到猪脖子底下,然后又找了根手指粗细的柳条,洗干净拿在手里。
连大辉以前见过别人杀猪,他本身又是打猎好手,手起刀落,就迅速在猪脖子上划了个两寸长的口子,那肥猪只来得及嘶叫一声,便咽气了。
没能插上手的村民在一边看得兴致勃勃,时不时叫上一声好。
等猪血流进陶盆里,赵诚就用柳条不停的搅拌着,生怕猪血凝固,一会儿不好做吃食。
众人围着猪,这个浇一瓢热水,那个就趁热拿了一块刀片儿刮猪毛。
不到片刻,猪毛就被刮干净了,猪头又被连大辉卸了。
他又开了肚腹,摘出猪内脏扔进早就准备好的陶盆里。
田大叔自告奋勇地要帮忙洗肠子,他搬了椅子坐到装着肠子的大陶盆边。
围观的村民估摸着差不多好了,就围了过去,有人问孟茯苓:“茯苓,我家要的肉不多,可以匀几斤给我吗?
其他人村民嚷道:“我也要几斤,价钱你可得算便宜些啊!”
孟茯苓暗笑,当她家是卖猪肉的?也罢!反正家里也吃不了那么多,匀出半头也无妨。
这么想,便笑着一一应下,村民们倒像占了天大的便宜一样,个个都笑逐颜开,小孩子们更是兴奋得直嚷着:“我家有肉吃了!有肉吃了!”
连大辉麻利的把猪身子分成了两半,又一刀刀划成很多细条,每条肉大约二斤左右。
林楠拿了作坊称粉条用的称出来,各家挑好要哪条肉,就拎到他这里称重付钱。
小鸡翅抱着一只木盒子,和兰香站在一旁收钱,全是一个个的铜板。
“一个、两个、三个…………”小鸡翅甜糯糯的声音煞是好听,随着铜板落下而响起,倒惹得众人大笑她财迷。
很快,半扇猪肉就被村民们分个精光,人人都是喜滋滋拎着鲜肉往家走。
孟茯苓留了作坊干活和帮了忙的村民,又让人去请几个族老来喝酒,毕竟杀年猪在村里算很难得的事,不请这几个老家伙,恐怕又得多事了。
好在家里有之前特制的桌椅,人是坐得开。
这会,孟茯苓也不顾李珊瑚她们阻拦,亲自把猪血过滤干净了,加了盐、葱花、姜末、花椒面等调料搅拌均匀。
乔婆子麻利地把小肠都用细线绑住了一头,然后挣开肠口、帮孟茯苓往肠子里灌猪血,灌满一根儿就直接扎好扔进热水锅里煮。
李珊瑚瞧着孟茯苓手里捏着一根长长的针不时去扎锅里翻滚的血肠,忍不住问道,“茯苓,你这是干嘛?难不成在给肠子放气?”
孟茯苓笑道:“煮血肠最重要的是火候,煮的时候,用针不时扎几下,只要不冒血水那就该出锅了,这样煮出的血肠最嫩、最好吃。”
“原来还有这样的窍门呢。”李珊瑚一脸惊奇道。
说完,她又帮忙把酸菜放入煮开的骨汤里,大块大块的肉和薯粉条也混在骨汤里一起炖,那香味直飘到外面,惹得村民不断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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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茯苓杀年猪这般热闹,也有那缺德的跑到她家外面跳脚骂着老天不开眼,诸如卓大嘴之类的。
日子越过越拮据的章富贵,他一想起那热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