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骨眼睛一眯,冷光乍然闪过,悄悄拔下头发上的木簪握于手中。此时易梵已将安全气囊放下,把自己的视线解救出来,自然也发现那个男人的不对劲,悄声对画骨道:“等会不要出声。”
因为是赶去西安,他们没上高速路,走的是近道,四周都是山。加上临近傍晚,几乎没什么车会从这里经过。更别说监控了。
男人向他们走了过来。步履之间不差分毫,神情平淡,扑面而来的血腥味掩都掩不住。
由此可断定,这是个杀惯人的练家子。
“下车。”男人走近车窗,低沉冰冷的声音清晰的传进车内。同时一管黑洞洞的枪口正悄无声息的指着他们。
易梵与画骨依言下车,易梵举起双手,目光触及枪口,双眼瞪大,满面惊恐,腿抖成筛状,一副被枪吓坏了的样子,话都说不利索:“大、大哥,我、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过去。”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男人粗声打断。
头向旁边的田地轻扬,示意两人走过去。
“好好好。”易梵点头如捣蒜,战战兢兢的拉着画骨走向田地。随着他们的走动,男人眼中的杀气越来越深。
画骨倒是被易梵这一出弄得一头雾水,正纳闷时,耳边响起易梵极小的声音,“不要轻举妄动,对方很警惕,还有枪,等会儿交给我。”
男人训练有素,并不因为他们是普通人而放松警惕,紧跟着两人走到田地中,缓缓的抬起右手,指尖扣向扳指,看着两人的眼神平静得吓人,“别怪我,怪只怪你们看到不该看的。”
就是这一刻!
嘭!
沉闷的声音回响在天际,男人高大的身躯倒在地上,鸭舌帽落在一侧,露出眉心的血色窟窿,眼睛瞪得犹如铜铃,里面残留着些许不可置信,至死他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易梵缓缓收回手中暗黑色巴掌大的手枪,他的目光没有落在男人的眉心,而是他持枪的右手,那里明晃晃的插着一根木簪。夕阳的余辉下,他清楚的看见那只簪子泛着流动似的光芒,同一时间,男人的身躯眨眼间已变成一具枯骨。
画骨弯身拔下木簪,瞬间,那具枯骨风化般化成灰飞,从此,世间再也没有这个人,包括骸骨。
一时之间,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画骨默默的将头发挽好,那只刚刚让一个人的身体化为灰烟的木簪被她插在头发里。普普通通,与市场摊位上卖的簪子并无不同。
气氛,尴尬的沉默着。
最后还是易梵打破沉寂,瞄了眼她头上的木簪,咳嗽一声,“我不是说交给我吗?这是个职业杀手,很危险。”
画骨踏步走向车前,清冷的声音缓缓传进他的耳朵,“我从不把命交给别人。”
易梵叹息一声,心情不知怎的有些涩然,他看着画骨瘦小的背影,目光晦涩,掩藏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一抹心疼。
他捡起男人死后落在地上的长盒,追了上去。